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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酒

(2007-02-06 20:43:48)
二月三日,我南行二十多里地,回家探望爷爷。爷爷更缓慢、更细致了,更像一个一丝不苟的艺术家。我常常想,如果在我坐的角度上放一台摄影机,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在这个时间里爷爷要把隔夜的菜温热,把饽饽馏透,把一切慢慢收拾停当,开始吃午饭,慢慢吃完了,休息一下,再慢慢涮锅、洗碗,然后泡一壶茶,细细喝着,想一些久远的事,或者慢慢与我说话,慢慢的一个午后就过去了。这样拍下来,不用任何虚构和编排,就是一个完美的艺术电影。
 
爷爷走出小屋,墙外老槐树上挂着的塑料袋在风里扯得猎猎作响。爷爷观赏了半晌,说,起北风了。县城在北边,不久我就骑车顶风上路了。在路上上演了一场以不走寻常路为主题的行为艺术。县城在二○六国道东边,毛家屯在二○六国道西边,像两个葡萄结在一根藤上,几十年下来我们所有人在两地之间往返一直是走的这条越来越宽的公路。我想尝试一下,如果不走这条公路,我还能不能从这个家走回那个家。
 
我从大队屋门前的路上飞驰而下,折而向北,一路颠簸,到了我大姨住的村子中泉,然后向东翻过一道岭,折而向北,走过李家泉头和邵家泉头,折而向东,到了刘家官庄。这条路我不陌生,走过多次,像温习旧课一样驾轻就熟。然后向北,一直骑到晓明住的村子黄花沟,过其家门而不入,直接过小桥去了李家楼,折而向东,过高家庄。这条路我更熟悉如自己的掌纹。然后从高家庄向北,此后的路十足陌生,我在几个村子里跌跌撞撞穿行,几次走入死胡同,终于到了环城路边。考虑再三,慨叹一声,百般算计,毕竟至少还要斜斜穿过这条二○六国道一次。失望地骑到对岸,涉水一样,车轱辘搭上去城里的路,扬长而去。
 
后来我又想,至少有两个法子可以让我的自行车不必沾上二○六国道。其一是,从黄花沟大桥底下穿过去。其二是,在环城路路口,学《十七岁的单车》,搬着自行车过公路。
 
一月三十日,与晓明在一个小餐馆喝酒,那差不多是我们这一生最纯粹的一次喝酒。没有任何外人打扰,没有任何悲伤或喜悦的情绪打扰,只是喝喝酒,说说话。我们一起回想当年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大声说出初中每一个老师的名字。(晓明后来有记述:昨天不放羊)酒罢已是华灯初上,一斤三十九度的白酒我喝了二两,晓明喝了八两,居然没有醉,估计是假酒。妈的,又被暗算了。
 
二月三日我是带着一箱郓城酒厂产的白酒难得一醉回家的。吃了午饭,爷爷把箱子拖过来仔细研究,看看也是三十九度,轻蔑地说:这么点度数。唉,现今时的酒度数是越来越小了。早些时候,那酒,都是五六十度,最高的六十二度,最低的也是五十度。这样的酒,度数小,加了药,还怪好喝。爷爷眯缝着眼笑起来,陶陶然仿佛已微醺薄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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