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一天依旧流水细碎

(2006-04-23 20:59:23)
分类: 内向
11点半坐上14路车,上路。选择一个阳光静好的上午坐在乘客稀少的公车后排,抱着膀子自西向东穿越这个城市,这幅画面的名字叫漂泊。黄昏归来时,灯火橘黄,依旧坐在乘客稀少的后排,光影流转的车厢前方不远坐着一个模糊的女人背影,暗香潜伏,这幅画面的名字叫寥落。两个画面之间是我的一天,如题,依旧如流水般细碎流淌,不起波澜。

今天黄历上写着,丙戌年,壬辰月,壬午日。胎神占仓库碓外西北。宜求嗣、出行、订盟、纳采、嫁娶、会友、纳畜、牧养、入殓、成服、移柩、安葬,忌祈福、修造、谢土。冲鼠煞北。今天我出行。路上很多结婚的扎花轿车,许多饭庄和酒楼门前人群最中央站着一对黑白分明的新人,男人倜傥,女人娇怯,都是浑身精致生活,一脸幸福时光。一路喜气洋洋,到达长安立交,下站就是图书馆。我正要起身下车,只听脑后“哐嚓”一声响,车剧烈一晃,大家忙回头看,只见后玻璃给开了一个参差的洞,后面一辆公交车的后视镜伸进来了。大家大骇,纷纷慌乱着,坐我旁边的一个拿公文包的男子急忙拾掇头发和脖子里的玻璃珠,喋喋咒骂不止。司机马上跳下车,抢过去问后面车上的同行走路长没长眼睛。后车司机说你妈的倒车还怪我!我们的司机立刻愤怒了,口水四溅地开始反击,说,我他妈倒车了吗?你他妈走路不长眼哪?别他妈想不负责!周围人在麻木地看着。后来我们忽忽地结队下车,司机却忽地跑过来堵住门口,掏出一支笔和一本纸,挨个拦着说,大姐能不能给我留你的电话?干啥?你得证明我没倒车。那大嫂难堪地摇摇头,说,咳,我刚才没看到。司机问啊问,问到那个被灌一脖子玻璃的男子。男子甩甩公文包,指指车下,说,我下边还有业务。我就在他身后,在思索怎么推脱这个事。边思索内心边斗争着,要不就给他留个电话?把我们隔壁宿舍的电话留给他吧,也算是在形式上安抚一颗受伤的心。下定决心这么干,就迎着司机的目光上去了。不料司机绕过我,直接问我身后一个精壮汉子,大哥,帮个忙吧。估计是司机看我这么干瘦,不是能扛事的材料。我叹口气,拍拍屁股下车了。
 
在图书馆一楼找书,与毛会迎先生果然不愧同宗,一找就找着了《感动韩国的中国人—韩晟昊》,印刷挺气派的一本书。然后找冯唐的散文集《猪和蝴蝶》。把整整两架书过滤完了也没找到。只好找《18岁给我一个姑娘》,找来找去,蓦然回首,那书却在,灰尘弥漫处。
 
体育场这一带好像没有去胡家庙的车,只好再坐14路去火车站,一路摩肩接踵站着,不小心感受到几个女人擦我胸而过的身体,罪过罪过。转车去胡家庙。我到表哥的店时大姨夫正戴着老花镜翻老皇历,摘下眼镜才看见我。大姨在隔墙那边睡觉。表哥走丈人家,在那边筹建一个小塑料厂。表嫂抱着小彬彬进来了。小彬彬拿眼睛瞪我,显得惊奇,他已经会走路了,晃晃悠悠的。

一个小姑娘来买糖。眼睛像露水打湿的山葡萄一样饱满亮晶晶的。非常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眼神虚虚的没有焦点,慌慌张张地说,我买,我买那种,带,带蓝色,蓝色花的糖……大姨拿给她,她接到手里拔腿就跑。大姨喊,没给钱呢,小丫头。小姑娘又迟迟疑疑走回来,把手里的五毛钱扔到大姨手里,又跑掉了。大姨于是再喊,嗬,小丫头,还没给你找钱呢。小姑娘只好再探头探脑走回来,抓住大姨找零的三毛钱,转身又飞快地离开了。她奔跑的姿势很像《我的父亲母亲》里的章子怡。并且用发展的眼光看,若干年后她肯定不会比章子怡长得难看。多么美丽的小姑娘,连那份对陌生人隐隐的恐惧也是美丽的。然而她的将来遥遥远远不可捉摸,在这破败的胡家庙菜市场长大,她将来的很大一部分也可以预料。咳,叹息又是突如其来。在此我祝福在胡家庙长大的所有美丽的或者不美丽的小姑娘,祝愿她们健康成长,长大后生活幸福,一切都好,不缺烦恼。
 
我大姨也像我妈妈一样喜欢出神,我看见她在橱窗外怔怔地眺望人群,那身影我熟悉极了。在家的时候每次家里来客,送客,送到楼下,妈妈总要目送他们的自行车、摩托车或汽车消失在东楼拐角处,然后若有所思地上楼,怔怔的。姥姥也是这样的,她经常坐在黄昏的沙发里,无声看阳光中飞尘起落。我固执地认为,这份出神当中残留着一种民间的没落的贵族气质。

傍晚去火车站,再转14路回来。这趟14路横冲直撞,尤其是在贴着城墙飞驰那段。大家坐惯了便秘一样的公交,这趟车却是一泻千里的感觉,真有点不怎么适应。这车到了某些站连停都不带停的,一路上我们先后超越了两辆14路,没话说,这司机太牛荸了。开14路车的怎么都是牛荸的人?由于开车快且不怎么靠站,我们的车在到达体育场暨图书馆之前居然没坐满过,大家都看表,六点多,一致觉得这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奇迹。一到图书馆,没上来一群抱着书的大学生,倒上来了九个民工,一下子把车坐满了,后面上来的美丽的或者不美丽的姑娘们都站着,民工们一身粉尘,大声说话,谈笑间四顾,睥睨群众。

过小寨时上来一个姑娘,扶着椅背站着。长得非常乖巧,脸庞洋娃娃一样精致,却嘟嘟嘴伪装毫不乖巧。后来车上出现空座,旁边男生向她示意坐下,她固执地摇摇头。后来她守着的那个座位也空起来了,她还是不坐,另一个姑娘闪身坐了下去。然后她在太白小区下车,低着头无辜地慢慢走去,消失在人群中。站牌旁,一个黄裳的和尚在等车。

坐我前边的现在是一个脸庞丰腴的姑娘,一直在津津有味地看车上那对父子。到了一站,上来一个女子,小孩子喊道:张老师!年轻的张老师坐下来,小男孩站到她身前。小男孩说,张老师,我和我爸爸刚才去看电影了,演的是八只狗,狗拉雪橇,后来死了一只,还有海豹,海豹可厉害了。张老师微笑着,一个车厢的人都在听小男孩复述电影故事。小男孩的父亲也微笑着听,忽然电话响起,继续微笑着背过身去接电话。这是一个标准的30后男人,像是港剧里的男主角。后来,他们一起下车。透过玻璃我和我前边的姑娘看见,标准的30后男人和年轻的女教师慢慢走着,小男孩在两个人中间顽皮着,一个极其熟悉的镜头。玻璃里的风景最后掠过的时候,我们看见女教师微微低下头去,这时灯火橘黄。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