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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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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朵花儿

(2007-06-21 10:59:51)
分类: 评论
   琴台:无疑,琴台是现代的,她操持着一种被网络和自我改造过的汉语,对网络语言的熟稔常让人惊讶。读她的文字,读得出随意自然,读得出灵性和才气。我愿意将她的文字看成是一种饮料,醒目,有点辣味儿,也有些愉悦感。
  琴台的文字更多的是一种随记,是“博客”(是故,她的文字多次登上新浪博客的首页),是某日的心情、心境和感怀,她善于捕捉给她带来触动的某一个“微点”,由此生发,联想,延展,直到那个微点同样触动到阅读的你。《五月的蝴蝶,飞过沧海》,她承认,是一种“触景生情”,所有的所见所闻所想,都是风停后在院子里遛达的结果,她说,“夜行如冒雨奔跑。许多忧伤,或者往事,会雨点一样砸到身上和心上。”她说,“花儿怒放在深夜,好比笑脸躲藏于角落,相思隐匿于寻常。”她说,“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问题,都必须有固定的答案。学会将疑问句并成陈述句,你的心便会在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通透澄澈”……是的,在琴台那里,你时时能读到一些带有某种华丽的“惊人之语”,它打眼,却又显得慰贴,回味悠长。
  她是勤奋的,在网络上,几乎天天能见到更新,写下这样的文字成为她生活中的重要部分;同时,她也有一个良好的“胃”,选材广泛,几乎所有的时事、史事和经历都能纳入到她的文字中,她的敏感是有多重向度的。而在某一篇文字中,她也不求集中,统一,而是随时信手拈来,显得有种芜杂的丰富。像《花开子夜》,由王小波去世十周年忌日开始,她一路感慨着奔跑,谈及自己和自己的当日,“立春之后,晴朗有点扑头盖脸。今天中午,阳光那么好。那么好的阳光下,打一盆温水,静静地蹲在院子里刷棉拖……”“出乎意料地,遇到了一个老友”……随后,它又有了转折,“有个人轻轻打下几个字,桃花依旧,人面全非。拿过一枚镜子,我看自己,是否已然全非”,再然后,对春的感怀。琴台的文字很少是那种步步为营、就一事一情不断挖向深处的做法,她更多的是一种散点,由某种相通相近的情绪将事与物粘在一起。与此同时,琴台将她的思考也分揉于对事件的描述中,仿若并不经意,埋伏之后,随即便向另一点继续进发。我赞赏这样的做法,我一直认为,文字中“思”的品质应当贴在事与物之上,是一种“及物哲学”,它不应当呈现太强的说教气,应当点到为止,余下的留给空白,留给阅读者与你共同完成。哈,我说这些的时候说教气来了,打住。
  
  柳依小白:小女子,她的文字中有一种古典的晶莹,带有淡然的忧伤与轻愁。她的文字是茶。阅读时,那种淡然的忧伤与轻愁会慢慢浸润到你的心里,等你将它放下,那种淡然还在。是的,在她的文字中,频频使用着“忧伤”“春愁”“冷雨”“怅惘”之类的词,这些和情绪关联并有根的词在她的文字中变得更加可感,更具柔性,它让人由生一种呵护感,像对一束新开的花,像对,去年今日此门中的那个人影。
  我将她的文字看成是一种诉说。她使用相对轻缓的语速,相对轻缓的语调,说出她的所见所感。在选择诉说的事物上她有些“洁癖”,有较强的自我规约,这一方面保证她母题上的温雅洁净,延续着古典化的脉承,另一方面则多少限制了她对另外主题的拓展。她固守自己的方寸,在视线之内的沙上建立世界,她的文字带有这个时代少见和久违的优雅。《入秋》,她先写下雨,这雨淋漓着,那种秋的氛围感便出来了。由此,她一路说着:伧促而执着的虫鸣,睡梦初醒时的明月,“促织”声中奶奶的离世和留下的空旷……她说,那虫儿的叫声明彻却又是那样的凄惶,让人听了不觉人生的彷徨,就连睡梦中都时不时地感受着一种被生命逼迫的催促感;从睡梦中蓦然惊醒时的那刻,望一眼明月,灵魂便有了霎那间的剥离;她说,声声紧促的鸣叫依然让人感受着时光的水滑和匆忙。短短的那篇《春愁》,一个人的失约使“在憧憬中一米一米垒积起的希望,又一米一米地逼迫自己在时光的流逝中默默沉落”“一胀一缩间,心灵所泛起的折皱就消失了曾经的水样的光滑”,“我为你而着的衣裳旧了,我为你准备的水果坏了,而那些无数次在心里翻滚过的话题,也老了。”——这样的文字,伸展着纤细的触角,同时有着玻璃质地的晶亮。我突然想,那个“软壳蜗牛”的比喻也可用在她身上,用在她的文字上。
  对于柳依来说,文字是记忆,是一种回溯的方式,所以她的书写是“向后”的。这种向后是她古典化的心性使然,也可看成是某种对当下世俗世界的小小抵御,它源自于内在的坚守。《怀念一种生活方式》,她集中于怀念,她将那些记忆中的童年琐事都抹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在回捡这些旧时光的时候,她惊惶,“一年又一年,时光便在行进与缅怀中让我们与自己有了长长的距离。”《这个城市,把星星丢了》,则更是一种回望姿势,她把自己的童年和儿子的童年进行着比较,感吁着“让一颗心灵不再轻盈,流于苍白和浮躁”的当下。在这样的文章中,时间的流逝是一个核心词,是隐蔽于文本中的主线,前面的引文其实已能说明问题。时间,在许多的诗人作家那里都是占有位置的,写作,在本质上也确是一种“追忆逝水年华”,它带有也必然带有时间印迹。只是,在柳依那里,它所获得的强调过多了些,我希望她可用另外的方式,至少,可用另外的技术招式完成目前的所说。对于写作者来说,赖以表达的手段必须要训练,也必须要练好,那种轻视技术而只强调“说什么”或者所谓“心灵在场”的作家评论家其实没有进入到艺术中。
  
  梅子:我愿意在比较中去谈这个女子,当然这并不意味她不独立,缺少个人化的建立。不是这个意思。我在比较中说她,是因为琴台和柳依占有了两极,而梅子,则可在这两者中间游刃:她的文字也具有某种古典意味上的美感倾向,甚至是童话性,而与此同时,她又相当现代,能将某种的芜杂带入到文字中;她重情绪,同时也重哲思,更多的是,在一种幻想和幻觉中建立自己对人事和世界的感悟。在这三个人中,梅子写作方式是相对宽泛的,她能用诗歌,小说,散文等各种题材完成自己的想说。在我看来,学习虚构是一个写作者走向成熟的标志之一,虽然它不唯一。
  在对梅子的阅读中,我首先要强调的还是她的童话性,这种童话性不只是童话的形式或者唯美句式,不是,而是那种在文字中透露出的心,气。她对生活的未来未知保持着一对新奇的打量,她并不注目于日常的林杂和烦屑,而是努力用自己的写作自造一个世界。文学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白日梦,它建立于幻觉和趣味上,许多的作家都强调了这点,尽管对梦和幻觉的理解有所不同。《红豆蝉》,一个长达五万字的中篇,梅子将场景安置在她和我们同样陌生的美国,一只蝉,一只渗入了人血的蝉,和一个他所爱过的人演绎着一段感人而曲折的爱情,在这段爱情中的背景中,有美国的时政,有战争和命运的思索,有爱和死亡。在此,我不想细谈这种背景性的深刻,虽然我一直强调“发现是小说唯一的道德”(布洛赫语)——我看中的是,梅子在描述时的充盈想象。在中国的作家中,想象一直是一种贵重而稀缺的品质,我们过多地纠缠于当下,现实了,我们太缺少具有飞翔感的一翼。在现实之下我们也许是鱼,但是鱼儿,也未必没有飞翔的愿望——梅子的诗歌《鱼儿,羡慕飞翔》直接表达了她,作为鱼儿对飞翔的羡慕:“它们希望有一天自己也会生出翅膀,像鸟儿那样”“它们,羡慕飞翔/它们,等待翅膀”……在梅子的文字中,风铃花在听风的说话,蟋蟀在草叶上演奏折衣曲,吐着泡泡的鱼儿也非平常的鱼儿,“它们捡到过李白的诗集/它们听过汪伦的歌唱,它们是一群咬文嚼字的鱼儿”……在她建立起的这个童话性的世界里,即使日常,即使大洼也都具有着童心和童趣。在这背后,似乎站立着一个拒绝和世俗一起长大,拒绝世故起来的人。
  在强调过童话性之后,我要强调梅子写作中的另一面,它和童话性构成了一枚镍币的正反两面。这一面,在她的诗歌当中尤其明显,就是,她也能够芜杂,将生活的林林总总纳入到她的文字中,和那种童话性进行互融,调和。童话要求的是洁净,不染,而生活的林林总总则是混浊的,下沉的,二者的调和向来有相当的难度,我们看梅子是怎么做的。以她的《月亮,躲在云朵里》为例。它使用的是长句子(诗歌中使用长句子的优长是可做得丰富,绵密,有很强的质感,其弱点是因由密度过大而使它张力和留白不足,会取消某种回味感,所以,在写诗的时候长句子应当慎用)。在这首诗中,梅子用出了诸多的意象,秋雨,蟋蟀,黑色的空气,树和花,月亮(它竟然也是黑色的),望乡的路……她故设了一个隐秘的情境,“我的月亮在十年前的中秋就藏了起来”,这背后,有着丰富的潜台词让人猜度。她不点破,却一路继续加深:“现在才知道,那时的我不懂得月亮,更不了解她身边飘着的淡灰色的云。”“我想,如果那天不是别人把你叫走。/也许你会告诉我,你心中也有一个月亮,你甚至给她起了一个更为迷人的名字”“十年了,我的月亮还藏在云朵里,让我怎么也找不到她。秋雨知道为什么,可它却不告诉我。”我是谁?她是谁?仅仅是月亮?他又是谁?所谓十年,其间有着怎么样的发生?错过在哪儿开始?……这首诗,埋下了问题,它延接生活的生命的脉络,它几乎构成了小说的那种丰厚和模糊。
  ……三朵花,有着三种不同的颜色和花形,她们按照自己的方式展开着。罗素说,参差多态是幸福的本源,她们所呈现的不同也让我感觉着阅读上的快乐和幸福。
  在谈过各自的特点之后,我觉得也有必要谈一下在她们身上存在的不足。
  一是,我对她们的继续有种隐隐忧虑,可以看得出来,她们几乎是依靠天生的才气和个性趣味来写作的,后天的补充,对经典的学习和体味还很不足。那么,如果加上生活圈子的相对狭小,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她们的才智和诉说愿望是不是也会被耗尽?前行,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后天补充的,缺少多方面、多渠道的滋养,过于固守,会使自己在某种重复中磨掉自己的才能的。那种各领风骚三五年的“才俊”很容易早夭,其原因即是后天的补充跟不上。好在她们都还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二是,我认为我应当向她们强调虚构和技术,不只是小说。虚构是能力,技术也是能力,它可以使写作者扩展自己的空间,做到游刃有余。在这点上,她们都还需要加强。
  三是,拓展意识还需要加强,不在画地为牢。
  琴台:要警惕网络语言和思维中的油滑成分,特别是那种“无所谓”“我是什么我怕谁”的姿态和风尘感,在勤奋写作的同时,也应当学习沉寂和孤独。要给自己的文字增加下沉的力量,丰富和歧意。柳依小白:要试着从规范动作中脱离出来,伸一伸拳脚,同时,要取消掉你面前的假定读者,你要和你自己说话,你知的你的阅读者也知,你只要保留你想说的核心部分,让它获得洇漫、凝固就足够了。古典性没有问题,但大门不出就是问题了。要向自己所没有的学习,你的灵性和敏感并没有获得极致性发挥。梅子:是一个善于学习却不常学习的人。刻苦,无论是刻还是苦都得要一些。另外,诗歌中,“我”用得过多,连接性的文字也过多,小说中描述性的文字过多,这些还要加些精心。你得做一做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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