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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波里尼西亚先人漂洋过海抵达复活节岛之后,就很少与外界联系,他们的后人由于缺乏制造舢板的材料,航海技术可能也失传了。
就在岛民热衷于雕刻和搬弄大石像的时候,欧洲工业化的步伐在地球的另一端咚咚震响。富有开拓精神的欧洲人迅速地发展航海技术,在寻找新的原料来源和占领新大陆的野心刺激下,开始了对辽阔的海洋的探索。
复活节到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发现”的,但是这也是岛民厄运的开始。
我们在复活节岛博物馆买的几本书中,有一本记录了欧洲人发现和登岛的过程。
1551年欧洲早期的航海家Ferdinand Magellan 曾经抵达这一片海域,他从Tuamotu岛和Marquesas岛之间穿过,但是恰恰错过了复活节岛。当时西方的航船还相当简陋,组织航海的难度也很大。那时节,郑和已经完成多次的远洋探险,不过郑和没有留下关于这边海岛的记录。
之后的将近200年,复活节岛继续在与外界隔绝的方式演进着自己的历史。
当时欧洲最强盛的是西班牙帝国,它的疆土从西属荷兰(现代比利时),绵延跨越大西洋,至北美和南美洲。智利的总督是西班牙在南美影响的中心,大量的西班牙船只从智利驶往帝国首都,载满从“新世界”获取的黄金。
沿途则有许多同样来自欧洲、试图打劫的海盗船。有一个英国海盗船长,叫Edward Davis,他在海上寻找可以抢夺的船只时,看到一个“平缓和满是沙子的岛,西面的远处可以看到许多山峦”,他估计这个岛的位置在智利西边1500英里的地方。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另一位英国的海盗William Dampier,Dampier在1697年写的关于他的海洋探险的书中,提到了Davis发现的这个地方,说,人们猜想这也许又是一个新大陆的边缘。当时欧洲人对海洋尽头知之甚少,期待很多,Davis的发现吸引了许多人。
最先觊觎这个新大陆的是荷兰西印度贸易公司,派了Jacob Roggeveen 船长率领三只船,223个海员,于1721年出发,去寻找Davis发现的新大陆。当时的技术已经能够准确地测量纬度(赤道以南或以北的距离),但是由于缺乏精确的时钟,无法掌握准确的经度(格林威治以西或以东的距离)。荷兰船长在Davis所说方位继续向北600英里的地方,看到了岛,这是1722年4月2日复活节的星期日,他给岛命名为复活节岛(当时用的是荷兰文Paasch Eyland)。
这是岛民与发达欧洲的第一次接触,荷兰人在船上的日志中对岛上的人和景物都有一些描写。他们发现岛民十分健壮和好奇,主动乘小船或者游上来,惊讶而又激动地审视船上的所有物品,对船帮的结实、对船上复杂设备的疑问、甚至对船员衣着的精美,都感叹不已。岛民送来番薯、香蕉和家鸡,对换取的零星小物件高兴的不得了。
他们描写道:“这些人四肢匀称,肌肉发达,身材高大,肤色不是黑色的,而且一种浅黄色,牙齿雪白,可以咬动非常坚硬的果核。”“大部分人的头发和胡子都很短,但是也有人把长长的头发盘在头上。” 他们描绘岛上种植业发达,有广阔的甘蔗、香蕉园和相当大规模的鸡禽养殖。但是没有看到高大的树木。岛民的生活简陋,穿的是树叶做的衣服,住的是低矮的石头房子。
他们还注意到了那些巨大的石像,看到岛人在石像前面跪拜,燃火堆,日志记录中写道,不能理解这些看上去十分原始、不拥有任何金属的人,如何制作和搬运这些巨大的石块。
他们登岛的时候受到岛民的热情欢迎,让他们不快的是一些岛民的偷窃行为,甚至公然抢夺他们的物件。他们还发生了摩擦,船员开火打死了几个岛民。不过岛上的头领很快平息了事端,这次接触是以相互的良好感觉为终结的。
荷兰人发现这个岛并不是新大陆的开端,他们放弃了考察,回到欧洲后,他们介绍了复活节岛更加真实的信息。此后的50年,复活节岛在一代人的时间里没有再被外界打扰。这次欧洲人的登陆对海岛的社会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没有人知道。
18世纪中叶,西班牙开始走下坡路,大英帝国正在兴起,占领了马尔维纳斯岛。为了保护自己的海外利益,西班牙派船再登复活节岛,并且正式将之纳入了西班牙领地,这一天是1770年11月20日,登岛的是DonFelipe Gonzalez率领的船队,他们还把带去的三个十字架安放到一些山包上。他们也得到岛民的热烈欢迎,岛上的首领还在归属西班牙的文件上签上了岛文,(很难说这些岛民十分理解这个行为的含义)。
这次登岛的西班牙人观察到了前人看到的同样的情形,包括身材高大的岛民,但是他们的记录没有描述广泛的种植,只是说大部分土地是荒芜的。没有看到任何可以成材的树木,也没有鸟兽。他们发现了岛民的原始社会结构,群居和财产共有,而且可以看到的女人很少。岛人对他们也十分热情,聚集数百人围观,没有武器,也没有攻击意识。他们估计岛民有千把人左右,在日志中对岛人的穷酸和偷窃表达了反感。他们更加仔细地观察了大石像,尤其对那些巨大的红帽子如何被搬到石像的脑袋上不可理解。他们还发现石像下面祭奠着人骨。
西班牙船长回来后向王室报告,这个岛几乎没有大型船舰登陆的滩头,不会有人能占领这个岛屿。
西班牙人的占领没有阻止英国对复活节岛的企图,1772年7月,英国著名的航海家库克船长从普林茅斯港起航,他得到的指令是,一劳永逸地结束对这个大样深处神秘岛屿的种种猜度和想象。
库克的船队1774年的3月11日抵达复活节岛的Hanga Roa Bay,船上有自然科学家、画家等专业人事,登岛考察的时间有好几天,是一次相对比较彻底的考察,他还带来了塔西提人做翻译,发现完全可以交流。他们看到的海岛更加荒芜,绿地都少见,还看到有岛民使用着前次欧洲人抵达时留下的衣物。库克的画家描绘了岛人,尤其注意到岛民的耳朵上拉出了用于佩戴饰物的大耳轮。他们看到的大石像有站立的、也有倒下的,还看到有岛人在周围点篝火,因而判断这些放大石像的平台是祭祖的地方。
因为淡水的缺乏和对岛贫瘠的失望,库克很快结束了考察。尽管库克本人没有上岛,但是他把登岛船员的各种观察记录在一本书里,他感叹到岛上显赫的石像与荒凉的土地和贫困的岛人形成巨大反差,考察的结论是,这里没有停锚地,没有燃料木材,没有饮用淡水,没有金属资源,他说:没有任何国家有必要去占领这个被大自然遗忘的角落,
库克的结论彻底中止了欧洲对复活节岛的兴趣。后人从欧洲人对复活节到的探索判断,这个海岛已经因为对制作巨大石像的投入,造成生态的严重退化。
进入19世纪,南美大陆的开发热潮对劳工的需求无法得到满足,殖民者打上了复活节岛的主意,岛上的青壮劳力不断被猎走,包括一些头领和宗教酋长,岛上的社会结构逐渐解体。最悲惨的是,当一位法国的牧师对猎取劳力的做法提出抗议时,智利政府下令送满船的复活节岛奴隶回岛,这时候船上流传了天花瘟疫,船抵达岛的时候,400多人只剩下十几个幸存者。而这些幸存者又把瘟疫带给了海岛,造成岛民大规模的死亡。复活节岛人口最低的时候只剩下1百多人。
此后的日子里,外来的人占领了土地,一会儿想把海岛变成大饲养场,一会儿又想让海岛为大陆提供食粮,岛民沦为无生存来源的奴隶,有的岛民被迁到塔西提,也有的塔西提岛民被移居到岛上,一个神话般的社会就这样逝去,它的记忆也随着人的变迁和遗失了。
1919英国女士Scoresby Routledge 出版了她对复活节岛十几个月探险的记录:《复活节岛的秘密》,我们在岛上的博物馆买到了这部将近400页的小字厚书,翻看了一些。她对海岛的详细勘查解开了许多长久不为人知的情况,她还与当时岛上最年长的人交谈,笔录了岛上的各种神话故事。现在这是我闲来案头最喜欢看的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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