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操持家务能力的退化，也是与生活环境的好转有关系的。从80年代到现在，北京的市场一步一步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用粮票布票，到放开供应，到市场竞争供应，现在买生活用品的方便和选择性，真的是20年前无法想象的。我工作忙，一段时间没有介入厨房事务，就找不到北了。

 

记得有一次去粮站买米，那店已经改了招牌，我问，还有米卖吗，姑娘说，早不卖了，我问，哪里卖米呢？姑娘说，菜市上有得是，一幅与外星人说话的表情。我不好意思再问菜市在哪里，悻悻然。

 

家里的条件也在不断改进，早先住的地方，厨房很小，水管子下面有一个小水泥池子。搬家之后，装了一套瓷的洗菜池子，干净和方便。有一个周末，我出差回来因为时差的关系，早早就醒来了，决定筹备着给大家作顿饭。我在厨房忙碌起来，把冰箱里的冻鱼拿出来，那时候鱼还是单位里分的，两大条冻在一起，我怕都化了不好，试图掰开，就拿起鱼来，在那瓷池子里砸了起来，那知道，瓷的毕竟不像那水泥的，砸了两下竟然就破了，鱼也从破开的洞子掉了下去。

 

这下弄巧成拙了。我伸长了手臂也探不着那鱼，也没有想到这种新式的瓷池子下面是有个小柜门可以打开的，只好放弃。觉得厨房里没有什么我能解决的事情了，就还是回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长了，醒来时候，对早上事情的印象还没有回到脑子里，进到厨房，老H和孩子都在，挂着满脸的惊诧告诉我说，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瓷池子露了一个大洞。他们万没有想到我会早上起来，而且会到厨房干点什么。

 

我大笑了起来，对自己干的笨事无法解释，老H听说我想做鱼，赶紧问：那鱼在哪里？没等我把经过说完，H赶紧打开池子下面的柜门，两条化透了的鱼老老实实地躺在排水管子的下面。

 

这真是我的厨房麦城，此后的相当长时间，H对我都高度不放心，我一进厨房他就会问，你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