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6日下午6点,重庆大坪医院,一个3700克的健康女婴出生.从此,弟弟有了生命中最快乐也最有份量的称谓:父亲.我的父母也生平第一次当上了爷爷奶奶,我和两个妹妹则相应成了"大姑妈""二姑妈""小姑妈".
比我先6年为人姑妈的施婕经常居心叵测地教育他的侄子:每个人都有妈,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姑妈.你多幸运啊.如果按这个逻辑,我的侄女应当比施家小公子更幸运,因为她有三个姑妈.
侄女在她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为她取了名字:云朗,小名朗朗.她妈妈肚子日渐隆起的时候,也总是朗朗朗朗地叫.但怀到七个月时,她外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说梦见她告诉外婆不喜欢朗朗这个名字.从此朗朗这个名字就只有我一个人叫了.也好,亲爱的宝贝,朗朗是专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朗朗,一周来,我们见了三次,每次都是很多人在场.你的父母亲能干而和善,人缘甚好.而你又是他们年过三十才盼来的宝贝.是有很多人要来分享你降临的喜悦.虽然你父亲不大舍得让我抱你,我还是厚着老脸坚持每次见面都要抱抱你,仔细凝视你清亮的眼睛,在心里和你聊一会天.
朗朗,在你出生的前一秒,我们都不知道你的性别.但请允许我向你坦白,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希望你是男孩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又只有你爸爸一个独子,他们希望你能承担起延续张家烟火的重担,无论岁月怎样变,老人们指望男丁传宗接代的梦不会变.你妈妈为了怀你吃了不少苦,她不希望你再吃她吃过的苦头.而我,你的大姑妈,在历经第三个本命年之后,真正认识到岁月和生活本身的确有些重男轻女,如果可以选择,我更愿意你是一个男孩子,可以有更粗糙也更本真的生活,更坚强更简单的身心.
然而,亲爱的朗朗,奇怪的是,你从妈妈身体里出来,我们也没有一点点失落.你的第一声啼哭,第一缕微笑,都如同你的肌肤和眼睛一样纯净,娇嫩.宝贝,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已经微醺,内心就像花儿在轻轻绽放.
朗朗,据说,我们身上至少有四分之一的血是一样的.一想到这个,我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思维也会突然恍惚.37年前的我也如你一样娇柔洁净吧?也如你一样是父母亲人的宝吧?37年的岁月蹉跎,就从那么小那么美的你变成了一身赘肉一副怪脾气的我?
37年弹指一挥间,我尽管有委屈,有不甘,但终究选择了与岁月和平共处牵手同行.亲爱的朗朗,我愿意把我跌跌撞撞的成长经历中的一些思考与感悟写给你,算是姑妈送给你的一份礼物.好吗?
今天只是一个开头,我先捡我认为最重要的,至今常常以此自勉的一句话写给你:朴素求实,不慕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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