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战争
(2008-11-26 14: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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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凸凹评论 |
一个人的战争
凸凹/文
新世纪、新千年也就是一个人为的时间概念,先人们一高兴,就这么定了。我一个俗人,真的想不出、看不出新世纪、新千年的第一缕曙光与今天的、昨天的、或者任何一天的曙光有哪点不同。设若来分析它们的质地,我相信无论是物理的、或化学的,它们都是曙光的质地。
新世纪能给我们的诗歌带来什么吗――无论是民间立场的,知识分子写作的,第三条道路的,还是主流的,边缘的?
是的,谁也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在我的诗歌里,惟有我自己能够影响我。我要像先人定百年纪、千年纪那样,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我的敌人是我自己,我的朋友还是我自己。我时时刻刻都在Pass自己,我愉悦,我赢得了一场又一场战争的胜利,或失败。我时时刻刻都在与自己结盟,我快活,我们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循环不已。
除了好诵、好听、好记,诗为什么不能好看呢,无论是它的形式还是它的意思?如果只准小说、散文、舞蹈、电影好看,那当诗人多吃亏啊。而好看的核质当是提供桃汁一样新鲜的信息,出乎意料的变化,再变化。抄袭、重复、死板、套路,是好看的天敌。在这里我要三呼活力万岁!
把笔从田野、河流、森林、风花雪月、新闻事件中收回,回到肌肤之内、血肉之内、灵魂之内,用略呈规模的一批文本,完成从外部回到内部的观念性嬗变。同时,还要从喧嚣回到宁静,从梦中回到现实,从远古和未来回到当下,雅回到俗。
把捂在人类羞处的、丑处的、痛处的那双道貌岸然的手拿掉,从人性最尴尬处展开诘问并予以真确的还原。星转斗移,一切都在发生量变和质变,不变的是人性呼吸的声音。我们可以坦然面对全人类、全世界,最不能面对的是自己。灵魂是细微的,又是广大的。像一瓶子空气,只有一瓶子,却可以充满整个天空。
我愿意让批判的旗帜永远引领着我,并死死扼制住身心老化所带来的诸多趋从的因素。精神的质地决定着诗人思想的质地、作品的质地乃至生命的质地。
尽量使自己不在生活中扮演边缘人的角色,但在诗歌中,我愿意是一个边缘人,一个大漠中的独行客。大道上的人太多,何必去凑那个热闹!每一首诗都应该是一项可以申请到专利的发明;诗人必须充当发明者、设计者和制造者的角色。写作没有模具,是单件生产而非批量复制。一个文本只能承载一首诗,一首诗即一个文本。在这里我要三呼创新万岁!
正如永远不想为什么痛苦地活着一样,永远也不要想为什么痛苦地写诗,当我们一味追问所做的一切“有什么用”时,难堪的从古至今都是问答的双方。那么,快乐地活着,快乐地写诗,多好!可是,谁又能将痛苦与快乐的分水岭一语道破?因此,我要说的是,矛盾的才是可信的,可信的一定是矛盾的。
战争开始了,矛与盾的厮杀开始了,矛是我,盾是我,向双方发号施令者是我。诗歌永远都是一场无始无终的一个人的战争。
(原载《星星》诗刊200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