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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相武/混沌的维度

(2008-10-15 19:3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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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相武评论

凸凹

凸凹诗歌

手艺坊

杂谈

分类: 评论凸凹

混沌的维度

——论凸凹的诗艺探索

(北京)马相武

 

凸凹的诗歌,我以为是从上个世纪末开始有一个分界点。这个也许出现在1998年的分界点,我想还是不要贴上一些圈界标签为好,比如“知识”,比如“民间”,比如“口语”,比如“N代”,比如什么派。如果贴上这样的标签,诗人们或读者们就会变得认同度高起来了吗?而一旦画地为牢,那样的诗人和诗歌还有什么发展的、阐述的、个人的意义呢。

我一直在猜想,哪一天出现诗人集体大拒绝被贴上派系标签,也许哪一天中国诗歌就站起来了,也就是自信地“自立”于诗歌的“民族之林”了。我们的诗歌思潮是如此薄弱,基本上属于进口批发二道贩子加上搭配一二件地方土特产的推销商的角色,诗歌的派系界限却未见弱化地存在了许多年,这多少构成了某种遍地诗人满天诗的反讽语境。但是,其实我们对于诗歌的生存方式包括中外诗歌的交流影响关系,没有多大改善余地。这是中国诗歌的宿命。这个问题阐述起来十分繁琐,在此权且省略掉吧。我以为冷静一点的评论家或研究者或诗人的本能或职责,实际上是都应该以最大的热情和慧眼,去发现去观察去首肯去倡导那些超越所谓派界的个人界标。而不是相反去把那些个人界标纳入什么看似入流实则狭隘的圈域。那是一个消耗中国诗歌能量的自耗过程。我其实一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许多诗人喜欢像羊群一样被牧羊人赶入某一个羊圈,而不那么情愿出来散散步或“奔驰在草原上”呢。我们的诗人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喜欢扎堆的,这样的生活习惯也许可以暗示或帮助我们理解中国诗歌的现状和特色。在这里,“扎堆”完全是一个中性的状态,使用这个词也是中性的。其实,无论哪里的资源和能量,都是应该输向诗人的方向而不是诗群的方向。我们多少有点本末倒置。有时候最简单的道理要花费最大的气力去闹明白去得到落实。

言归正传。凸凹那颇具超越性的诗歌界标值得我们关注。从那一个临界点开始,凸凹的诗歌似乎一下子变得“复合”起来,“全息”起来,“厚重”起来,“散漫”起来,“混沌”起来。我们看到他的诗歌多了许多复调与和声,多了许多主题变奏和变奏中的正副主题。他的诗艺或诗风,似乎从那以后,显得越来越扩张,差一点就是汪洋恣肆。这也许就是进入一种状态后的成熟和自信。1980年代他的诗,主要是情绪化的或单向度的或故事化的或散文化的,同时1990年代的实验性取向或特色已然隐蔽其内了。而1990年代和新近8年来,他把文体、思维、语言和经验,当然还有心态、冲动和情绪,杂糅在一道,这方面的成功就是诗歌的混沌形态,诗体实验上就是复合句、并列句和组合句大量出现并且参差不齐而错落无致,几乎就是全部诗句,而且句长适当加大,单句和句群的信息量或者说意象量和具象量的聚合显著地密集起来。它带来理解和体验的复合性。诗坛是有点倾斜的,诗歌的偏重是各不相同的:有些诗歌是在承担语言的质量,有些诗歌是在记载视觉的东西,有些诗歌属于心理流动的碎片,凸凹的诗歌似乎是在实验诗歌可能性的最大空间,即借助化合力而增强表现力。他的诗歌有多维和立体的感觉。它们经常让我们难以归纳和概括,但又不得不概括和归纳。具象大量出现,抽象却往往不是在需要归纳的时候冒出来。当你捕捉到诗意的时候,你会感觉思想或情绪已经在诗句中通过具象和意象,并且伴随难以归纳概括的逻辑隐现出来。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凸凹诗歌最大的优点,其实不是隐蔽抽象,而是化合抽象到完全蒸发掉包括概念和推理在内的抽象形式,将抽象和具象完全化合在一体之中。他可以让你不敢轻易放弃或习惯性地提炼那些散布在几乎全部诗行间的具象或意象。而更加难得的是,他在具象中构成多维世界,在抽象中也构筑具象世界,这恐怕是最难的。而他的具象,是广义具象,包括人物、地方、方位、幻觉、事物、现象等等。由于这样的广义性,他让我们不太好一般化地、极其简练地概括它们的“主题思想”,或者简单化地赋予某一个意象以意义。至少一部分诗歌是这样地阻碍我们那样做。他说:“诗点、技艺和历验三维一体,加上外形,是谓‘凸凹体’,是谓我对诗歌审美的认知尺度,即我的‘诗观’。我认为,一首诗中必须要有诗,要有若干“诗点”,这似乎是句废话,但事实是,当今好些人写的好些诗,里面确实无诗了。一首诗中,要充分或隐约体现诗的通感、神性和哲学。”他的“诗点”虽然语焉不详,但是,无可奈何的模糊是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的。他的诗歌当中,所谓“诗点”是散漫的但又是实在的。它们往往是具象的,但是同时又被具象所包围,其中似乎又是可以理性地生发出某种理趣。我有点想用“测不准”的现代量子力学原理的概念来形容这样的状态。简言之,当场上的量子都活跃起来的时候,其物理量是无法准确计算的。当这样的状态转移到诗歌的时候,我们读解的漂浮状态也就出现了。当诗句所激发出的多维的思维和感受在酮体内同时出现的时候,“味道好极了”:我们的触角伴随他带给我们的不确定性,一下子伸向四面八方。它们似乎极具抒情性,还带有许多个人性,多少有点伤感、忧郁和怀旧,经常是无限繁杂的汇集,又穿越、翻腾和环绕着形而上和形而下之间,而另一只诗意的翅膀在向理想和彼岸扑闪,无论是它们带有多少哲理或晦涩。这有点矛盾,很像是悖论。但是,我坚信,矛盾和悖论是能够成为优秀篇章的坚硬的基核的。凸凹的诗,再次让我得到印证。如果总揽我对凸凹诗歌的阅读体会,我想使用一个词或一种表述,就是它们极大地消耗我的“通感”(其实也是首先必须极大地消耗他的化合力):我说的通感是广义通感,实际上是指沟通和化合那出现在诗歌中的所有相对的范畴,比如具象和抽象、语言和思维、心理和经验、情绪和理智、日常和超脱之间的通感。而且它们无法逐一分解。所以,这样的诗歌,恐怕缺乏概括力是无法读懂的——无论它们怎样拒绝归纳。

让我们通读一遍《手艺坊》后再回味或领略一下上帝的无限造化或诗国的纷繁多维以及诗人的混沌的维度:

 

《手艺坊》

 

一个人,将一枚钉子砸入空气,

另一个人,用完吃奶的劲,也不能拔出。

一个人,在针尖上构筑广场,另一个人

毕其一生,也没有跑断。一个人,在

流水上画画,另一个人,为怎样揭取,

花白了头发。一个人,把长江横在唇上,

当玉箫吹,另一个人,在黄河的脸上

纂修乐理。一个人,把一粒词解构成若干词,

并完成一个急转的句式,另一个人

在一行诗中练习胆子,却把智慧和童心迷失。

一个人,在掌纹上建造房子,另一个人

烧了纸笔,把一个魔法口传心授。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是一个神一样

的人。一个人,没有手:一个人

无中生有,四通八达,有千万只手

——千万只手

这广厦的空场,这寒士的草堂

2007.10

 

全部诗集中最后瞬间写下的一个诗句是这样的:

 

我中穿未过。摇翅单飞未果。

从零到零,一条大河送我去远方、归故乡

——《血液中的草船,或梦里的纸箭》

 

这个诗句似乎十分平实,但它的漂浮不定,却如同诗集中许多华丽的或素朴的诗句或句群一样。诗集中的无数诗句都是类似的滑动并且多少带有混沌状态。这样的两个“零”是原点,但是意味着开始和终结。否定之否定,是超越,是重归,是循环地往复,是螺旋式上升。而“去远方”和“归故乡”也许是一回事,也许是两回事,但它们显然是属于形而上的领域,虽然它们注定要相关或历经“血液中的草船,或梦里的纸箭”。

                                      20081015日于圆明园西

 

作者简介:马相武(1958— ),1982年获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学士并任教于清华大学中文系;19881991年获北京大学中文系当代戏剧专业硕士和当代文学专业博士。1991年迄今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历任教研室主任、华人文化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兼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评论委员会委员;讲授当代戏剧研究、当代文艺思潮研究、大众文化与文化思潮研究、文化产业研究、影视文化研究等课程。出版《二十一世纪文化观察》《旋转的第四堵墙》等著作多种,出版编著十余种,发表《论文艺原创性》《诗的知性与个人性》等学术论文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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