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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凹/诗
“为什么我的仕途,总是下、下、下?我说:
我喜欢下边。我说:我不喜欢吃软饭。”
这个曾经的公务员、官场中人,今天,站在
与我不分上下的水平线,谈论他一生的回首、真理
——那些上下问题。一切根源在于,当他
发现下边时,被上边发现——如是反复
如是反复地他,一下再下——那个黑洞的吸力、哲学
比地心引力更大——他一辈子也不能飞翔,也不能
进入地心,让两颗心怦怦乱跳。他不是一个
一对一就能战胜对手的种,于是他选择用整个
对付半个;用一生对付五分钟
上边的4A纸越来越软时,下边的玩意儿
越来越硬。上边的章印越来越浅时,下边的欢乐
越来越深。上边的心跳越来越没有时
下边的想法越来越个性
突出和跳跃。上边拐弯磨角,隔山震虎
下边一杆到底,直截了当。把表面文章换作实打实的
拓荒和插秧,换着干、干、干……
把白天的太阳脱得精光,当夜晚使、奴婢用
以前低着头、不做声,唯唯诺诺像罪犯,而今
裸舞、昂首、发泄、叫唤、粗暴发言
随由己愿。啊高处不胜寒
啊大热天往被窝里钻。——说到这里,他
终于发出一声轻叹:那些龟儿子,有奶吃还嫌不够
他们一级一级爬上去的体面,与一根一根杵下去的
金条,分得多么的清——只是
他们装得太像,简直就是上窜下跳的鬼!
令他不解的是,昔日同事不是不被发现
而是谁也不去发现他们:只发现他。“谁让我是我哩?”
“吃不了上边的天鹅,就吃下边的鸡”
“使不了上边的智力,就使下边的蛮力”
——就这样,想下就下,不然一拖再拖,一稳再稳
到哪天拖不起又稳不住再下时
哪里还有蓬乱的勃春,哪里还有戳破冰冬的劲力
和硬?哦,以下为上,翻身上马
把上压在下边,多爽!7月10日,我办公室下边的
“七里香村鸭”餐馆,这个狗日的陈海春
只喝了三瓶淡黄的哈啤,就把少女初血的红
日弄得满脸都是——在他的辞典里
从没有黄色这裆事——生活一切了一切
是全部的出口和进口,是洞穴人年代的暖事
末了,他说这整整一下午:上午的下边,都是在谈我
谈我的名字:凸与凹,凹与凸
末了,他说晚上快到了,他要去把一个整词拦劫上床
从腰部拆解——就像拆解我,而我假装不知
2007.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