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著名花鸟画家洪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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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中学自创办以来,师资队伍建设历来被视为头等大事,受聘的教师中不乏宿学耆儒、名人名家、青年俊彦。翻阅历年的《瑞安中学教职员名录》,可谓名师济济,各领风骚,令人赞赏不已。即便是非主科的艺术(美术)教师中,也可以看到如洪蓉轩、金作镐、唐唯逸、方介堪、邱禹仁等书画名家,他们都曾经驰名一方,享誉艺坛。
瑞安县立中学校《丙辰岁管教员一览表》记载,洪蓉轩先生1916年就已经担任瑞中图画教员,这应该是出现于瑞安中学教师档案中最早的美术教员。他在瑞中前后执教长达二十年,勤勉敬业,因材施教,注重实践,言传身教,传授画艺,培养了不少美术人才,深受学生的崇仰和社会的好评。他精美的课堂示范图画,常被同仁和学生索要一空。
洪蓉轩,名演畴,以字行,出生于书香之家。祖父洪守一为县学秀才,喜好读书,不慕荣利,1808年曾参与《瑞安县志》的编纂,著有《后河吟草》《瓯乘拾遗》等4卷,是一位见广识博的学者,还是一位藏书家和慈善家,为地方公益事业不遗余力。瑞安知县孙源撰碑记赞其“见义必为,老而弥笃”。
洪蓉轩幼承庭训,聪颖好学,为清岁贡生,工诗文。因三试秋闱不第,遂绝意仕途,矢志于书画。他习碑帖,临摹名家画谱,不管三伏酷暑,还是数九严寒,总是坚持不懈,孜孜以求。书法初学颜真卿,后法赵孟頫,画宗恽南田(寿平),兼取各家之长,书画诗韵,相得益彰。
晚清,瑞安城北锦湖里监生陈焕章(璧棠)与城内胡瑛(二棣)、胡世隽(玉京)均擅长书画,时人称为“画家三杰”,对洪蓉轩学画很有影响。胡世隽之子胡宝仁(小玉),光绪十二年(1886)进士,为官巴蜀,善画山水,名闻四川,亦是他的好友。洪蓉轩以画会友,还常与黄鼎燊、陈钟琦、何炯、项方纲、张蒨等同好画友聚首,相互切磋,画技日趋纯熟,成为瑞安诸多画家中的佼佼者。
民国初年,洪蓉轩深受辛亥革命思想的影响,画法敢于创新,其花卉翎毛画日臻成熟。平时,他常去城郊观察花鸟,进行野外写生。作画选题讲究,取材隽永,精研笔法。绘画时爱用艳丽的彩笔,把花卉翎毛描绘得神态逼真,淋漓尽致,再加以精美的诗句题款,让画意更加氤氲含蓄,清新隽秀,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画的花卉翎毛,色彩鲜妍,尤工扇面画,颇有名气。时人皆称:蓉轩画翎毛,不亚于伯年、阜长,与温州花鸟画家汪如渊并称于时。其绘画精品为名士广为收藏,一时誉满一方。
洪蓉轩画技高超,当时慕名前来拜师习画的人颇多,他每次从中挑选两三个有图画天赋的学童,利用业余时间,给予精心辅导,并鼓励学有所成者去上海美术学院深造。金作镐(仲坚)少年时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在其悉心指导下,专习花鸟,画技大进,1924年考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国画系,毕业后到瑞安中学任教美术10多年,后来成为温州地区赫赫有名的花鸟画家。
洪蓉轩才气过人,善诙谐,题画尤隽秀。曾撰嵌名嘲联:“余非国辉,刘岂国桢,看二国相争,国真不国;陈是天放,林乃天择,叹上天降罚,天丧其天。”上联说的是,民国十六年(1927)正月间,瑞安知事余立去任,余国辉继任,两月后余国辉离任,由刘国桢接任时,有人“拥余阻刘”,最后刘胜余败。上联嵌入两人的名字,均含“国字”。下联说的是,隔江小学校长陈天放和林天择因嫌疑有罪被拘,查之清白后释放。下联也嵌入两人名字,都含“天”字。此联在社会上传诵甚广。
洪蓉轩学识渊博,才思敏捷,在乡间传为美谈。陈之川在《点缀烟云天地画,摩婆金石古今书——近代瑞安画家洪演畴》一文中载有这样两个故事:
洪蓉轩的挚友胡调元(榕村),工文善诗,光绪二十年(1894)进士,后出任宝山知县,颇有政绩。他仕归故里,邀请洪蓉轩等几位知己好友相聚,谈诗论文。当时胡调元受人之托撰写对联,因一时无暇,便指着书桌上一副洒金联纸,请洪蓉轩代劳撰书。洪蓉轩不假思索,欣然应诺,立即拟就腹稿“数点雨声留客住,一帘花影送香来”,但由于心情激动,谁知一提笔,先写了一个“点”字,那该怎么办呢?要想另换一张联纸不可能,在座的都是知名文友,写错了字,感到不好意思。他急中生智,灵机一动,就写了上联“点缀烟云天地画”,又在铺纸一瞬间,提笔疾书下联“婆娑金石古今书”。书毕联对,大家围拢欣赏,都赞称他书法柔中见刚,苍劲有力,其联语妙趣天成,更富诗韵而有气势,交口称誉。这时,他将刚才错写了“点”字的尴尬,笑着对大家直说,在座诸君无不佩服他机智灵活,才思敏捷,传为美谈。
还有一个故事是:民间画师林纯贤,字竹逸,善画仕女、山水、花鸟,尤善写真,其画别具一格,与“七道士”曾衍东齐名。洪蓉轩与他素相友善,彼此倾慕,促膝谈心,赋诗作画。一天,洪蓉轩拿着一把新折扇去拜访林纯贤,坐下来便说:“这把新折扇那面已请池志澂(云珊)题书,这面就请你大笔一挥。”那要画什么好呢?书桌上正放着一幅刚画好的《欧阳子夜读图》,取材于宋代大家欧阳修的《秋声赋》,很有神韵,妙笔生花。洪蓉轩对此画赞不绝口,就要求他将画题改为“声在树间”,重新画在扇面上,林纯贤连连点头称是,就在扇面上挥毫作画,一气呵成,两人相视一笑,拍手称好!这把名人书画折扇不但被洪蓉轩生前一直保藏,据说其孙洪瑞钦还作为“传家宝”珍藏着。
洪蓉轩的画作相当精美,广受人们喜爱,常作为名家精品被人悬挂于大堂之中欣赏。他淡泊名利,为人亲和,乡亲朋友求画者颇多,他有求必应,从不推辞,因而有不少作品留存于民间,为人们所珍藏。中国古玩网等网站,曾多次售卖他的书画作品,价格高者达万元。有一幅创作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的《松鹤延年》,作品这样介绍:精心描绘了神态灵动飘逸的仙鹤,形体秀丽,毛羽错若层次,古雅苍苍,细节之处处理极佳,颜色变化过度自然,构图丰满,绣工细腻,针法灵活极富变化,将仙鹤和松树的神韵绣的淋漓尽致,放眼望去古色古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实乃当之无愧的世之精品。
洪蓉轩精于书画,堪称丹青妙手,声誉乡里,以其不凡的书画成就,入编《全国美术家名人大辞典》《浙江古今人物大辞典》《东嘉先哲录》,民国《瑞安县志稿》和《瑞安市志》均列有传略。
【人物名片】洪演畴(1854—1933),字蓉轩,家居瑞安县城后河街,1916年8月始任瑞安中学图画教员,前后工作二十余年。善画花卉翎毛,尤工扇面画,颇有名气,不亚于伯年、阜长,与温州花鸟画家汪如渊并称于时。入编《全国美术家名人大辞典》《浙江古今人物大辞典》《东嘉先哲录》,民国《瑞安县志稿》《瑞安市志》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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