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老汉

2024年6月28日  阴雨  降温舒爽

几年前，楼上搬来了一对拾荒的老人。老汉外出收废品，婆婆在家帮忙收捡，有时还打些零工。老两口的日子如此过得悠哉悠哉。

一开始引起我关注的并不是这对老人，而是他们收集来的废品，直接堆放到了单元口的楼道里，废品车摆放在楼栋口，既影响进出，又有碍楼道卫生。

作为单元长，为了维护大家的利益，我走到正在收捡废品的这对老人跟前儿，讲明了利害关系和严重性，也指定了存放区域。

这对老人自知理亏，虽然没有反驳，但也显露出极度不情愿，最终还是转走了楼栋里的废品。

好景不长，废品又不时堆放在了楼道里。看到两位老人也很辛苦，不容易，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下来。

老汉六十多岁，不善言辞，瘦削的身体，大高个。有时碰到他给废品抽丝剥茧的机会，也会闲聊几句。

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老汉的那一头黑发，浓密黝黑，粗壮迸发。

“老师傅，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密。”我冲着老汉夸赞道。

“知足常乐，每天收点废品，换点小钱儿就心满意足了，开心就好。”老汉平静微笑着回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快有一年的时间了，一直未见老汉露面，心想莫不是到南方儿女那里，抑或又在他处打零工，倒也没有深究。

一日，婆婆孑身一人分拣废品，走近驻足，问起了老汉行踪。

“走了！五七都过了，快两个月啦。”婆婆抬起头，显得有些唏嘘。

我的心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呢。

“什么病？咋走得这么急?”我惊愕起来。

“肺癌！病了将近一年，上不了楼，就在外面给他租了一间房子，每天给他送饭照顾他。”婆婆停下手中的活儿，若有所思。

“因为抽烟?”我质疑地问道。

 “抽得太凶了，一天两包。”婆婆眼里渐渐泛起了泪花。

“老公走了，你继续收废品?”我赶紧转移话题。

“老头收废品，养活了一家子人，养大了儿子和女儿，现在不挣钱了。我想念老头，为了他，我继续收废品。”婆婆眼里重放光亮，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你自己多保重，注意身体，儿女们回来，有一个温暖的家。”我鼓励劝慰道。

“我会的，感谢大家的理解和包容，谢谢！谢谢！”婆婆露出了笑容，继续手中的活计。

此时此刻，我仍不知道老汉姓甚名谁。正如一首歌所唱“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