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23日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 阴 9-13度)
感觉年就在眼前,真切可触摸,是从登上火车开始的。
卧铺车厢里,空荡荡。对铺男人将大箱物品往座位下塞,边塞边说:都是冰块,重呀。海鲜吗?我问。他回说是。他的脸,满是笑容。我想像,泡沫箱里的只只生猛海鲜,两天后,成为他家年夜饭的盘盘生动内容,我的脸,也满是笑容。
放好行李,坐铺位上,转头看过道——我原以为,该拥挤如菜市场,该人贴人,该行李挤行李,却不是——或许,年关在眼前,许多游子按耐不住回家的急迫心情,已早早回到父母所在的温暖之地,剩我们这些短途客,忙完手头工作,才急急奔走在回家路上。
我的回家路,并不漫长。这趟列车,奔驰7小时后,我就能够拎行李下车,冲接站的小妹翘盼的目光大喊一声,几分钟后,就可以坐在爸妈烧好的一桌美味佳肴前——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刻。
年的概念是什么?对于我,年是一种温暖情感,让我,在这种情感牵扯下,不由自主沉堕。回家过年的意义是什么?对于我,就像婴儿,重回妈妈子宫,就像小孩,依偎在父母膝下撒娇。
火车行驶。从来,火车时间缓慢无趣。女儿说,要轮流使用她携带的每一种小电器,让MP3、手机、PSP发挥最大电力,以打发无事可做时段。我则用一次性纸杯泡一杯速溶咖啡,打开电脑。
火车行驶。车窗外,光线灰蒙,突然袭来的寒流,让铁轨旁的干枯树木,缩头缩脑,显示不出精气神,让一闪而过的农家土屋,静默无言,只见一柱炊烟于黑瓦上方袅袅娜娜,屋子里,该是灶火熊熊,主人在欢喜地制作各色年货么?远处,群山模糊,天宇浅白,河流冻住似的,如一条凝固绿带。及至中午12时,阳光突然出现,车厢外的世界瞬间明亮起来,山呀,树呀,河呀,天呀,屋呀,宛如怀揣过年红包的活泼孩子,显露出红润的勃勃生气。
火车行驶。我的手机收到祝福短信。一位朋友用他的姓名撰一藏名联发给我,上联:本土本色本心本质本钱,一本万利牛转乾坤;下联:祝辞祝语祝福祝寿祝愿,再祝如意马到成功;横批:红袖添香。我笑回:我不要红袖添香呀。却由此得到启发,灵机一动,不假思索,立马也撰一不伦不类藏名联发给他,上联:静享生命;下联:芬芳四季,横批:黄金万两。朋友立刻回曰:好,该有的理念全在内里了。是呀,生命匆匆,以努力博物质,以物质为底子,安静享受自己的每个日子,如花散香,如草自在,这样生活理念,从来该是,我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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