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流水日子1(记事) |
2007年过去一周了。伸手仔细在一周时间里捞,捞上几粒细沙。姑且记之。
1日。白日逛街买衣服,晚上赴仅见过一面的某人约,到一客家餐馆吃饭,我点了笋干、冬笋、芥菜、芋包等。某人不好意思说:点些好菜吧。我说,就吃这些,实惠,健康,且喜欢。席间,某人说起一外籍教师爱唱歌,尤爱去蔡塘那儿,与打工仔打工妹们混成一片。哪儿有怎样的OK呢?我傻傻问。于是,饭后去接了那教师,三人去蔡塘。
车停,到地儿,我立刻傻眼。在厦门生活十几年,不知有这样娱乐场所:一大排简易搭盖,一间又一间OK屋紧密相连。一间OK方屋,两面是与邻屋相隔的墙,两面是卷帘门高高拉起。小小吧台卖些瓜子啤酒,一台电视,两支麦克风,四张简易长条桌子。唱一支歌,1.5元。某人说,用力唱,一晚也花不了100元。
我们进的那间,正有三男三女在唱歌——多么年轻的人呀,看上去,十几二十岁,是外地来厦的打工者,有很快活表情——我们坐下,某人和教师开始点歌唱歌。
我拿出ESSE,点一支。没有烟缸,烟灰弹地下,瓜子皮吐地下。我知道,裹着披肩的我,已老的我,一身装束和心意,与此环境格格不入。但我仍认真打量四周,认真体会这场所带给我的惊异感觉。
2日。与几个人去天竺山爬山。假日里,天竺山人倒多,停车场满满都是车,像二手车市场。
3日。睡得很晚才起床,游说女儿出门吃水煮活鱼。她说,不吃,会长痘,你烧饭吧。只好买菜做饭不亦乐乎。午饭后,留女儿在电脑前独自奋战,与小妹逛街给老爸老妈买衣服。
4日。小妹一早回去。送她走后,突然写了“一些人儿永远不见/一些人儿一再出现”等句子。写完,短信来,说蔡其矫骑鹤而去,真的永远不见了。这一天里,心神不宁。
5日。一早老茂短信说,七仙该聚聚,要我召集。下午,报社运动会80分比赛开始,从下午3点开始坐下,至晚上7点,顺风顺水好手气,连胜2局,进入八强。搁了牌,匆匆赶到滨北小肥羊火锅时,众仙已声讨我很久。晚9点,去欢唱。唱呀闹呀喝呀聊呀,人人开心。老茂端个相机,逮什么拍什么,屡屡“侵犯”大家的肖像权。
6日。小圈子一年一度“中老年妇女新春茶话会”,今年由老武自告主持。在金永福吃饭,饭后K歌。鹭和蒋的标准美声,我和宏的深情款款,武声嘶力竭唱《长征组歌》,止止只听不唱……罗说过,是一群“盖被子纯聊天朋友”。这句话,一晚里,被不断拿出来打趣这位那位。
7日。早7点,甜梦里,手机就响起。有人要倾诉。张口就问听得懂闽南话吗?以为是不懂普通话老人有话要说。却不是。一个40多岁男人,一会闽南话一会英语一会普通话,说经历一波三折,保证启迪世人。我要他说个大概,他说电话费很贵,要面谈,并说保证好人一个,如果不放心,可以与男记者同来。我仍要他说个大概。他说波澜壮阔。我说,凭这四个字,我无法决定该不该做采访。他立刻指责我没有记者敏感性。说到最后,我十分不耐烦。我不明白,他一个土生土长中国闽西人,为什么要懂闽南语记者与他交谈。他说,他懂很多闽南俗语。懂闽南俗语与情感倾诉有多大关系?凭什么他说有波澜壮阔经历,我就该从热被窝中爬起,披衣在寒冷中好脾气地与他交谈呢?
唉,吃记者这碗饭,真有酸甜苦辣滋味。最后,我说,我年纪比你还大,也许经历比你还丰富,你没资格用这样愤世嫉俗口气与我说话。他才sorry不停,说,今日周日,不该那么早打扰,你先吃早饭吧,我下午再给你打。
搁了电话,回被窝,想继续眯会。可还没将自己捂热,此人电话又来。我说,你打这么长电话,早可以将经历说清楚。可现在,我仍一头雾水,你的电话费却已花许多。
一上午,此人不断打电话来。说某记者的倾诉稿写得极其不好,逻辑不通。他找上我,是爱看我的文章。电话打到最后,我仍只知他做过七八种职业,有“波澜壮阔经历”,被某领导“陷害”……一上午,我晕在这个人的电话里。
中午,煮火锅与女儿热热地吃。有人发短信来说许久不见,想我了。想起彼此的情谊,心有温暖。
睡一下午。所幸没有一个电话骚扰,能够睡在梦里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