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名画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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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声色笔记 |
乔尔乔内的《沉睡的维纳斯》,画中的无名女士已经年近30,从不敢想像自己会成为画家心目中的美神。乔尔乔内爱她爱得痴迷,以往和师弟提香分享一切,包括情人,这次却绝不允许他画心爱人的裸体,更不用提爱欲。可是,黑死病没来由地侵袭了他的“维纳斯”,毫不畏惧的画家心甘情愿共患疾病,只可惜黄泉路上太匆忙,那幅心血之作《沉睡的维纳斯》只来得及画出情人绝美的裸体,身后相配的最美的风景却无力提笔,师弟提香代笔完成这幅爱情的绝唱;
夏加尔令我们相信温暖真挚的爱能给人最大幸福,而这样的幸福让人飞翔,夏加尔画里的人总是轻盈的飞着。令他飞翔的天使是他亲爱的妻子倍拉,就像那幅《生日》:手执鲜花的女主人,案子上的烛台和蛋糕,神来之笔是飞起来亲吻妻子的画家本人,那样的场景完美到让人眼眶湿润。是不是幸福太满,是不是预支了太多,倍拉也被病魔夺去了年轻的生命,画家的爱情童话无奈地凝固在绚烂的画布上;
《维纳斯的诞生》,波提切利画笔下的维纳斯——希莫内塔,文艺复兴时期公认的最美的女子,全佛罗伦萨人都为之倾倒。16岁已为人妻的她,让波提切利看到了维纳斯的诞生,从此以后,他的眼中、他的心里、他的笔下,真正拥有的只有这唯一的美神。变故来的如此绝情,22岁的希莫内塔被肺结核夺去了生命,散了芬芳,失了颜色,却也因此永远留给后人绽放的回忆。
更多画家多情甚至滥情,与他们有染的名画里的女人,也如同坐过山车一般,体验着激烈的感情震荡。
《西斯廷圣母》里的拉多娜。韦拉塔有幸由拉斐尔化身为圣母,在画布上散发着圣洁的光。画家为她提供的住房被后人挂上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据历代史料,拉菲尔万分宠爱并使之流芳百世的人曾居住于此。”尽管如此,身为情人身份的她,仍然无法与他生死相依,在他死后,她将自己关进了修道院,接受她的宿命。
至于那个《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葛丽叶,淳朴天真的女仆,说不清无心还是有意,与她的男主人维梅尔相互诱惑着,好像身在天堂。恶毒的女主人无法容忍这一切的发生,懦弱的画家也无力抗争,可怜的女孩只有离去,为画家留下那幅著名的画作,无辜的眼神惊鸿一瞥,就为了那一眼,赔上了漫长的一生。
而费尔南德——毕加索的第一位女人,在画家贫穷的时候与之相遇相爱,他要求心爱的女人不能上街,最多在门口梧桐树下乘凉,还不许理睬搭讪的男性。费尔南德无条件的接受,几乎每天,都是那个《坐在椅中,手持扇子的女人》。哪怕这样岁月静好,地老天荒,只可惜画家需要激情,在费尔南德为他生育孩子的时候,他背叛了这个女人,带着一如当初,燃烧着的激情,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五六七个。燃烧之后总是灰烬。
幸亏还有塞尚夫人告诉我们,画家也有真挚的爱情,而且不是因为短暂才忠贞。塞尚要求模特一动不许动,否则就怒骂不已,几乎没人能容忍他的坏脾气。只有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带着爱意,像个苹果,一动不动,要画多久便画多久。最终,如塞尚所愿,他和他的“苹果”征服了世界,那些画构成了统一的系列,《带绿帽子的塞尚夫人》、《红沙发上塞尚夫人》-----只是,几乎没人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连她自己也觉得并无这种必要。
名画里的女人几乎都铺着忧伤的底色:就算是《蒙娜丽莎》,我只知道当时的她怀有身孕,还不知晓她有个酗酒而暴力的丈夫,并且有个女儿夭折,她的身份和修养让她依然微笑,哀愁却是骨子里的,她的情感以恰当的比例调和出迷人的微笑;而那幅俄国画家克拉姆斯柯依的作品《月夜少女》,我很小就看到过的画。姐姐恋爱时,姐夫曾经为她临摹过这幅画,原来那少女月夜静思,深深思念着远在战场的少年情郎;梵高黑色炭笔勾勒的著名素描《悲哀》,女模特原来是怀着身孕的妓女克里斯蒂娜,虽然最终她还是回到她所适应的妓院,毕竟是第一个没有拒绝贫穷画家的女人,曾经与他共同分担悲哀。
当然更多的此类书籍是资料汇编,堆砌毫无生气的史实,字里行间没有一点呼吸。可是这类资料型的也有一点好,如同出土兵马俑,埋得很深,年代很久,可是,那些形状、图案、花纹----都实实在在可触摸,就因此有了被复活的可能。
而手里这本书太缺乏判断的依据,想象的基础。一本好书应该如一座冰山,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深埋在水面之下,只露出百分之二十的峥嵘与陡峭,而不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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