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2009-08-13 23:3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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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克”杂谈 |
分类: 似水流年 |
“莫拉克”台风一走,整个天地就明显地亮了起来,好象罩在头顶的大锅盖被揭开,闷倒不闷了,但腾腾热气一下子窜上来,又蒸得人够呛。
台风闹得最凶的那天,正逢儿子到新中学报道。下了出租车,伞一撑就被风的巨手顶住,左摇右晃,雨脚也是忽前忽后,尽情地把人戏耍。狂风骤雨中见人这一堆那一丛地挤挤挨挨,看放榜,看编班,这里呼,那里叫,是混乱的乱,而不是欢腾的乱;综合教学大楼的门厅潮乎乎湿漉漉的,昏昏的灯光照不亮上楼的阶梯,家长们都被学生志愿者挡在楼梯之下。大家或撑伞站在户外或呆在阴湿的檐下等待,不知孩子们何时放学,不知天何时放晴。
打着伞绕校园走了一圈,庞大的教学楼,科学实验楼,有塑胶跑道的田径场,全都阴沉沉地泡在水中,人也跟着潮掉了。见教学楼对面有一幢两层的小楼,从那楼上应当可以清楚地望见教学楼出入的情况,而且那走廊上还比较透气,便过去站在那儿,陆陆续续地又有很多家长跟上来,很快把走廊站满,相熟的就扎堆叽叽喳喳地交流,大多是独自默立,看雨,看天,神色茫然。
雨没有停的意思,可是,忽然就有大把阳光一闪,雨线顿时变得毛绒绒,不过几分钟,天又拉下了脸,雨声重又淅淅沥沥,这忽阳忽阴的天,实在诡异。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这年头,最有耐心最无怨无悔的等待恐怕就是对孩子的等待,等待他们从婴孩长到少年,等待在校门口接他们放学,等待他们羽翼丰满扑愣愣飞走不爱回头,此时仍支着脖子痴痴张望的俱已人到中年,眉间心头升起了些微薄凉。
中年是怎么个回事呢,看扫舍说的:“曾经的激情过去了,但余温还在,尖锐的疼平息了,但伤痕还没消失,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正视生命其实最终是孤独的这一真相……”好在无聊中偶尔还能看到诗意,寂寞中偶尔还能发现繁华,这让人们面对等待还有勇气。
雨终于小了,孩子们终于放学了,五彩缤纷的活泼身影鱼贯而出,让阴湿的校园鲜亮生动了起来。
很想念那样的天气,在挣扎度过很多闷热潮湿的日子后,某个清晨忽然有丝丝爽利的凉爬上手臂,继之而来的风能让人感到舒服的冷,这才发现怎么秋天就来了,而夏天走得不知不觉,心旷神怡里有微微的惆怅,像冰水里调进了一片柠檬。“莫拉克”等等几场台风这么折腾几遍后,那样的天气就近了,每年每年,不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