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日记——记录一点G的故事
很早的时候,我在深圳打工,在工厂的流水线上作业,偌大的厂房,稠密的人,都在车间紧张忙碌。我夹在其中,为多干,按照计件工资,可以高点收入,我们一起的工友,都这样的想法。作为七十年代的人,我们这个打工的群体,基本靠勤劳获得生活改善,支撑起一个家庭。我所接触的人们,酸甜苦辣,有着“精彩”和“丰富”的故事,各自的生活经历,让人生饱满起来,或者说,饱满的人生装着酸楚、无奈、失落,等等,终归算饱满的,如同醋坛子和酒坛子样,认得,鼓胀胀的坛子而已。后来,我离开工厂的流水线,进了公司,接触的人群虽然有了变化,而我改变不了,知道自己的根属于哪里,并越来有所感受。
时间在走,时代变迁,从我们七零后,到八零后,如今的九零后,世界虽然五彩缤纷,过去单调的色彩已被抹上绚丽的颜料,现在更加热闹,繁花似锦,奇思妙想也得以呈现,其实,骨子里,人的更替,一代代延续,世界与生活真的变化了吗?值得怀疑,需直抵内心地去想。
抛去繁华,抹去颜色,我们眼里所见,到底是个什么样,从心里去看,一目了然。
认识G,是个偶然,她是贵州人,姑且用G代替她的名字。她生的娇小,一问,果然只有二十二岁。后来,她说自己的故事,我听后,好长时间无言劝说,只默默祝福,更帮不上她什么。
她说,自己十六岁就出来打工,上面有个哥哥,已读大学,家里负担重,为减轻父母的压力,只能走这一步。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她眸子里闪有泪光。为什么向我诉说,或许她看到我的真诚。到浙江打工,她在QQ上认识了现在的老公。老公是台州人,开始对她很好,会照顾人。当时,她相信爱情,认为找到了幸福。十七岁的时候,她跟了他。听她讲到这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别的孩子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已外出打工,当别的孩子还在与父母撒娇的时候,她已谈情说爱,做了人家的女人。她有青春,而她没有按照应有的节奏步入自己的青春,她在属于青春的时间里,一脚跨入到成人的世界。在后来的时间里,他老公露出了本性,并非全身心的珍爱她,连他自己都活的够呛。
G说自己的老公,语气里蛮是悲愤,恨铁不成钢。
她说,老公不思进取,工作不踏实,力气活不想干,动脑子的活又干不来,成天做白日梦,异想天开,经常买彩票,盼着能中奖,游手好闲,生活上还要靠他父亲接济。有孩子后,补办了结婚证,而她父母始终反对这门亲事,只到去年,哥哥结婚的时候,与老公一起回趟贵州老家,才逐渐接纳这个女婿。她说,公公婆婆是二婚,自己想出来工作,而做老人的,都不愿意帮带孩子,只管自己过的开心舒坦,而对孙子也谈不上感情,没有别人家的那种和睦,日子过的压抑,找不到半点的快乐与幸福。
我找不到语言安慰她,旁边我的同事也在听。
G继续说,今年,她老公找了做油漆的工作,别人做油漆工,每月有五六千的收入,虽然苦点累点,但收入可以,而他,每月只有两千左右的收入,干活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埋怨油漆的味道重,衣服也容易脏。你想,就这点收入,怎么养我们一家人,孩子又小,花钱的地方多,这点钱,他养自己都艰难。
度日如年,G似乎咬牙切齿地嘣出这几个字。
我们都劝她,日子要好好的过下去,有了孩子,多与老公沟通,让他脚踏实地,担负起做男人的责任,能以后把你和孩子都照顾好。
G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G说,自己可能要离婚,老公这个样子,我不远千里嫁给他,遇到不顺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不是为了孩子,我真逃走了,可我,舍不得孩子……
G,只有二十二岁,掐指来算,九零后的人。她的故事,听来让人同情,而与早去的时代,我们七零后的人所遭遇的,那么雷同,那么相似。人的想象思维,在进入的这个“好时代”里,九零后的女孩,不应该再过如此的生活了,不应该再为了哥哥的学业而放弃自己的追求,应该如别的孩子样,花儿样的成长,才是个值得称赞的时代。
祝福G,能有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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