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体育评论 |
在南美,我一直钟情于两个国家,那就是巴西和阿根廷。在巴西,有着阴郁的河流、阳光暴晒的沙滩、神秘的森林以及狂放的人们。巴西还有让人迷乱的桑巴,华美异常的足球,以及电影,有着深情意味的《中央车站》。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生活得异常感性,情欲的光辉使人们生机盎然,通体透亮。甚至有人统计出,每个巴西人平均一生中的性伙伴高达15个!如果真是这样,这真需要一生的激情,需要在身体内部流淌接近沸点的血液。而一个身体主宰大脑的人,即使如无头苍蝇一样莽撞,他也始终处在一种快乐而亢奋的状态之中。
而阿根廷呢,这更是一个让我神往的地方。我神往她的原因在于她拥有智慧的博尔赫斯,拥有勇敢的格瓦纳,拥有美丽绝伦的探戈舞,拥有碧蓝色的海洋,拥有单纯无比的马拉多纳。。。。。。在我的印象里,处在世界最南端的阿根廷就是神秘、华美、激情、勇敢、智慧的生长地,是上帝在地球上的后花园,布满着神秘的交叉小径。博尔赫斯在诗歌《布宜诺斯艾利斯神秘的建立》中吟唱道:就是沿着这条沉睡而混浊的河/开来了船舶,建立了我的故乡?/小小的彩船必定曾经上下颠簸着航行/在栗色激流中的根块之间/肯定有一千人,又有千万人个人/渡过了一片宽达五个月亮的大海而来,/很难相信布宜诺斯艾利斯有什么开始。/我想它就像水和大气一样永恒不灭。
但在今天上午,我不得不面对着阿根廷与巴西之间的决战。这一场决斗啊,就像是二十几个骑马的勇士挥刀在一望无际的潘帕斯大草原上拼杀。由纯正欧洲血缘的阿根廷人对血缘复杂的巴西人。能够目睹这样美伦美奂的撕杀,真是人生的一大幸运啊。但上帝一如《圣经》般的仁慈和优雅,今天又在制造一个善意的玩笑,人类的历史就是上帝漫不经心的历史。反正,当90分钟比赛结束,当我的巴西队死了,而我的阿根廷队赢得胜利的时候,我真是说不上该快乐,还是应该悲伤。
丧钟为谁而鸣?或许我们现在说为巴西鸣响丧钟还早了一点。巴西队还没有到丧钟彻底敲响的时候。但我们应该提前知道海明威所说的一句话: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也为我敲响。
同样敢于挑战上帝的是博尔赫斯,这位几近于盲人的智者在《基罗加将军乘一辆车驰向死亡》中写道:死去了,站起来了,不朽了,成了幻影,/他前往上帝给他指明的地狱报到,/他一声令下,招来了颓丧而浴血的/炼狱中士兵与战马的魂灵。
挑战上帝就是螳臂挡车,但这样的螳臂仍有巨大的勇气让人心悸。艾玛纽埃尔。勒维纳斯在《上帝。死亡与时间》固执地发出疑问:但是,和死亡一起展开的,到底是虚无,还是陌生?这样的谜底只有上帝知道。我们同样也回答不了的问题是:要是巴西没有参加比赛,世界杯到底是虚无,还是陌生?我看前者的成份更多一点,没有巴西的足球还是足球吗?上帝呀,你真不应该开这样特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