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年夏天异常地炎热,游客也因此锐减。黄山市的绝大部分宾馆都门可罗雀。各宾馆濒出高招,纷纷提高回扣率,以争取会议和团队,这正是赚钱的好机会。趁着暑假,我乘上到南昌的火车,然后又转道湖南株州。我有一个表舅在株州一家大型钢铁公司当副总,我去找他,看他能否将一些订货会拉到黄山来开。只要他点点头,我就可以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介绍费。
事情办得相当顺利。表舅将一切事务委托明的舅母。我对舅母许诺至少要将大头给她。我抵达黄山市后受遭到热烈欢迎。也许是海外社那帮家伙走漏了风声。各宾馆的老总都像苍蝇一样叮着我。我的手机一天到晚响个不停。他们都要求我将拉来的会议放在自己的宾馆举行。
于是我不断地应酬他们的邀请,与他们讨价还价着住宿、伙食标准,商谈着手续费等事宜。
这一天我与新安江大饭店的老总许大马棒正在他豪华的办公室里洽谈。说他是许大马棒是因为他姓许,而且又长得黑黑高高、凶神恶煞的缘故。但他有时候也在肥胖的脸上堆着一脸的
谄笑。此时他就是堆着一脸的谄笑在跟我说话。许大马棒说他今年承包的指标太高了,如果任务完不成,今年他就是白干了,不仅奖金拿不到,而且自己还要贴上几万元风险金。许大马棒一脸的苦相,央求我无论如何帮他一下,即使不赚钱也可以,只要饭店正常运转,职工能发工资。正说到这儿,一个女服务员敲门进来,说有一个小姐要找总经理,说想在饭店找一份工作。
“不见。没见我正在谈事吗!”许大马棒没好气地说,“还要找工作呢,老子就要没饭吃了。”
服务员正要怯生生地转过身去,那个找工作的小姐已经抢先一步走了进来。她似乎正好听见许大马棒粗暴的回答,一下愣住了,脸色刹地一下红了,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一看,正是桑葚,赶忙站起身来,向她问候道:
“怎么是你?你好。”
桑葚这才镇定下来,红着脸冲着我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说:“我跟许总正在谈个事情。怎么,你想在这找工作?县旅游公司那边,不想干了?”
她点点头,轻声说:“老是呆在小地方没劲,想出来闯闯--导游资格我考试通过了。还不错吧?”她彻底地轻松了。
许大马棒真是个聪明人。他脸上立即现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忙招呼桑葚说:“来来,请坐,请坐下。”又看看我,诡秘地一笑,说:“你们好像是老熟人了,好长时期没见了吧?今
天一定要好好叙叙。今晚在我这吃饭,吃过晚饭我们去跳舞。”又转过身来对桑葚挤了挤眼睛,说:“工作的事情你放心。吕老弟即使不说话,我也会替你安排好。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桑葚似乎看起来轻松多了,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便在沙发上坐下了。晚餐之后便去了舞厅。我请桑葚跳了几曲。她的舞步很轻盈,也很熟练,像是训练有素似的。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是画过淡妆的,穿着一身绿莹莹的连衣裙,很是别致,乳房小巧而浑圆,颇有点成熟女人的味道。跳舞时,我们距离得很近,彼此之间似乎都有点敏感,感到不自在。还是她先说的话:
“真得谢谢你。”听得出那是很真心的。
我不由感到一阵暖意。但还是装着很大大咧咧地说:“你运气好,正巧许大马棒求着我帮他呢。”
“许大马棒?”桑葚睁着一双杏眼感到不解。
我呶呶嘴。她立即反映过来,扑哧一声笑了。我这才注意到她嘴边有一个小小的虎牙,很俏皮的,像一粒尖尖的糯米。我故作轻松地说:“谁让你是我媳妇呢,是媳妇,就不能不管呀。”
她又笑了起来,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临近十点的时候,桑葚看了看表,说要回去了,晚上住在一个亲戚家,那亲戚和另几家合住在一个大屋子里,超过十半点便要关大门。许大马棒说别回去算了,再玩一会然后开个房间让你休息。桑葚露出很为难的表情。我解围说:“算了,夏天还要换洗衣服的。”许大马棒听我这么一说,便对桑葚说:“好吧,你回去吧,你明天或者后天来上班都可以。你不是有导游资格吗,我考虑了一下,你就在导游部当导游吧。”桑葚心满意足地离去了,许大马棒注视着她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小姑娘挺不错的,我看那眼神,对你挺有意思
的。不要太花心了,把她搞上手。”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胡扯什么呀,那是我侄女”
许大马棒也一本正经地问:“怎么,‘表妹’不时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