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的小鸡

  

   中午出外回家，小区门外停了一辆农用车，从围着的人群中，传出了小鸡娃清脆的叫声，弱弱的，脆脆的，无比清丽。
　　这在城市中，已经是久违了的声音。
　　也凑上前，见车里放着几只纸箱，纸箱里挤满了不足一只拳头大的小鸡，叽叽喳喳叫成一片。围着的人都很好奇，看的多，买的少。有一个小姑娘，央求了妈妈半天未果，还是泪眼婆娑的走了。
　　记得女儿三四岁的时候，见着卖小鸡娃的也买过两只回家，经不住她的瞎折腾，过不几天就死了。为此，女儿还伤心的哭了好一阵。
　　又想起小时候，每到初夏季节，屋外经常响起“卖小鸡儿了——”的叫卖声。那时卖小鸡的都是一些河南人，拖长的声调像唱歌一样动听。
   随着叫卖声，河南人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孩子。各家的母亲们，一边喝斥着自家的孩子，一边却细心的挑选着小鸡。

 

   无论选鸡是怎样的过程，最后的成交都是愉快的。河南人数着手里的钞票，母亲们手里端着装有小鸡的纸箱，大家都满心欢喜。可我们这些孩子，却仍要跟着河南人的呦喝声跑出很远很远才不舍地回家去。

             

　　那个时候，城里还允许养些鸡鸭来弥补供应的不足。母亲用工厂的边角废料架设了一个鸡笼，就在院门后边。每天回家，我都要接受一群鸡的欢快迎接，活泼些的拍拍翅膀，羞怯些的叫唤两声。等放下手里的东西，舀给它们一瓢食时，活泼的、羞怯的，都顾不得保持姿态了，急忙向食槽里啄，争着抢吃。
　　记得有只霸道的花公鸡实在令人头疼，家里除了母亲，它见了谁都得扑上来啄一口，拼了命的样子。有次回家，趁着公鸡没有发现我的当儿，快速奔进门，可那只鸡还是在身后扑腾着翅膀没命的追。
　　“后面有鬼追你吗？”被吓一跳的母亲照例是要喝斥的。
　　“那只公鸡要啄我。”边说边朝身后惊惧的看着那只鸡。
　　“一只鸡有什么好怕的。”母亲的喝斥已经带着笑了，然后，就会去院子里对着那只霸道的公鸡喝斥一通。
　　不过，那只霸道的公鸡还一直是我家报时的工具。虽然家里有闹钟，可母亲每天早晨还是会在鸡叫声中醒来，天还黑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直印在脑际。
   那只公鸡最终还是成了餐桌上一盘可口的佳肴。从那以后，城里就禁止养家禽家畜了。
　　现在看见农用车上那些欢蹦乱跳的小鸡，听见它们叽叽喳喳的叫声，一股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涌进心里，又记起以前喂养小鸡的日子，记起了它们带给我小时候的许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