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唯愿平安
用手触摸冬天,指尖的冰凉便是它的温度。寂静的夜晚,从车库里出来,迎着寒风走在回家的路上。快要过年了,让我又记起那年放寒假回家,一个人走过那条漫长的路,有冷冷的风吹过,颈部的围巾不时飘起,扰乱着我的视线。
奶奶一手抱着暖水袋,一手提着围裙的一角,动作缓慢地走出来。她喊着我的乳名,温柔的声音,瞬间穿透了寒冷的风。接过暖水袋,奶奶一边抚着我的头,一边安静地微笑。
记忆缓缓在脑海里晃过,宛然黑白电影里无声的画面。片刻停歇后,有泪水沿着脸庞,悄悄地淌下来。
掏出钥匙开门,一缕亮光突现,这是妈妈专门开着的廊灯,瞬间就有了一份温暖。我轻轻地踮起脚走,依旧传来妈妈询问的声音,我说回来了,妈妈你睡吧,随即走进自己的房间。
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大门是用门栓的,迟归的父亲知道奶奶一直会等他,心里总是不安。奶奶睡觉很浅,有一点点的动静便会醒来,以试探的口吻喊父亲,父亲轻咳,她便打开了门。无论寒暑,门里门外的声音不曾变换,变换的是门里门外的容颜。
回忆开始定格,不知道天上的父亲是不是依旧会晚归,不知道天上的奶奶会不会还等在她的房间。我想,纵使她依旧浅睡,纵使她依旧会询问,天上的门也许没有门栓,用不着奶奶为了开门,每夜起来。

很想说些什么,关于那些记忆的片段。久远的声音,无声地跌落在恢弘的时光里面。
那天,看见妈妈呆呆的站在阳台上,脸上荒废如冢,双眼热烈而空洞地盯着远方。那里,是否有她最亲近的人?那里,是不是有绚烂的花,开得遍野漫山?
想起那年我送完父亲回到家时的无助,当我蜷缩在角落低声饮泣的时候,是妈妈走过来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人生的种种。关于生离死别,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还能够牵手的时候不要疏离,在还可以微笑的时候记得珍惜。于是明白了,总有一些疼痛会发生,总有一些人会离去。离去和存在,虽然是两种不同的形式,但是只要记得,便是永远。
阳光虽有些热烈,光线也开始飞舞,但冷风依然吹拂。我扶起妈妈走进屋内,一如多年前,她也是这样搀扶着年幼的我,然后,慢慢地陪我长大,走过岁月的日出月圆。
时光没有停滞,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冬天是一个孕育美好的季节,瑟瑟的寒风过后,春花必定开始吐蕊,小草必定开始蔓延。岁月中的那些或深或浅的记忆,都在我们的目光里,若隐若现,不会走远。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以惜字相赠,唯愿平安。
今夜,我将好好安睡,带着这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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