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我从哪里来
在国外我还一直习惯叫他们老外,尽管我也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而他们总喜欢问我从哪里来,尽管他们早就知道或能猜出几分我是何方来客,我猜他们那样问只是希望我亲自告诉他们,想从我的回答里看出我的自卑或惭愧,可我尽量回予他们足够的失望。记得一次在飞机上有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白人妇人也对我问同样的问题,得到我自豪的答案后,她照旧不依不饶地跟我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你的卑谦的语气里能看出来的你是中国人。我愕然。
如果我真有自卑感,那绝对不是来源于我的原文化和价值观,在我的博客里我曾写过这样几段话:
“...我一直都希望形容自己是一个来自泱泱大国的人, 特别是我定居在国外之后,每每想到远在万里的神州故乡,
总会有一种漂流到了世界角落的感觉, 一种凄楚而痛苦的感觉,
无法用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辽阔的草原和浩瀚的大洋能够驱赶走的痛苦感觉:我成为了一个岛人。
在我的词典里,
岛人是狭隘的, 岛人是被拖拽进入文明社会的。 而如今我成了他们之中的一份子。我想我的歧视意识来自我对中华古老文明的自豪,
一种超越了界限的自豪, 一种常让我痛苦不堪的自豪。
常以为如果我能经常的回访,
或许那种感受会随之冲淡。在新世纪之后我联系了许多与国内学术交流的机会,并在国内的不少城市逗留过,饱览了国内经济和技术的发展壮大,而感受到了我以前经历过得社会和国内文化发展与进步之间的巨大差别。在我的内心却又增添了一种不能弥补的距离感,现在的自己和如果没有出国的可能是现在的自己的距离感。感觉到了自己现在缺泛在现代中国社会生存的技能和条件的自卑。如是又是一种痛苦和彷徨。一种无法释放的压力淤积在心里,让我迷惘,让我失去本是十分明确的生活方向...”
我知道我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我,改变了我许多的看法,对世界的理解,和人生价值观。这是无法避免的,是我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与别人无关,但与我生存的世界,空间,氛围和气候有很大的关联。我是现在的我,依然自信自豪,脚踏实地的生活,抬头向上的做人。依旧不愿为小人低头,照样鄙视躏辱弱势群体的“豪强”。
因为远离了我的原文化,因为荒疏了以前的生活方式,我变成了两不象。但我为此无怨无悔。既然是两不象,可以形容我的便是一个可爱的词:流浪者。
我常不自主地哼唱这首橄榄树,唱到我流泪,唱到我伤心,唱到我梦醒,唱到我想到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告诉我爱她。我知道我的生身母亲永远会记得我,或许我远方的故乡,我的祖国,早已将我遗忘。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