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偶记(1):程门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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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西四荒山泪春闺梦学者程砚秋 |
分类: 烟迹霞影 |
在西四程宅里,永江先生与朿先生走出东厢后,仍在交谈
朿老师已和程先生约好,我们就到西四北三条的程宅去。胡同口有棵老槐树,枝叶繁茂,早晨,风清气爽,不觉得热。虽是初夏,北京的天空辽远如秋,云结不成朵,是一丝丝的飘带,还有风扯动的痕迹,使我想起砚秋大师的水袖。
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不但有最绝妙的唱,而且水袖拂人心扉。很多人把《荒山泪》中的上百种舞法,叹为观止,而我却想,《春闺梦》中更见妩媚,更为女性。《荒山泪》里,水袖是恨,是无边的怨怒,柔弱的绸条挥动出的是钢针一般的力量,程砚秋唯一留下的一部电影也就是《荒山泪》,那可能是我们所能见到的程砚秋舞袖不多的影像资料之一了。或许没有大师《春闺梦》中的舞袖资料了,但是后来程派传人们的挥舞,已使人不能自已。
这样想着,我们已踅进故居旁的一个小院子里,走了深深的一段路,摁响了一扇小红门的铃,程永江先生早就在等候着,迎进来坐到西厢房里。房间里,有一张大案子,和书本上经常可以看见的大师伏案工作照片相象,我以为这就是仰望许久的御霜簃了,他在这里整理、抄录下了戏曲史上数量最多,也最为重要的演出戏本。一问,永江先生说不是,御霜簃在前面的院子里,这是后院。前面的门总是挂着锁,墙上镶了一块“程砚秋故居”的大理石牌子。现在的后院,归他居住。程家孩子里,没有一个人承业父亲,只有老三永江的学业和艺术有关。永江先生在中央美院学习美术史论,和靳尚谊都是同学,他知我从陕西来,说起谌北新,自是十分熟稔,是一起的同学。退休居家后,他放下了自己手中数十万字的美术论著,转而全身心投入编辑、整理父亲遗著和一大堆档案材料中,令人敬佩。迄今已出《程砚秋戏剧论文集》、《程砚秋史事长编》等煌煌著作,使人一睹大师更为全面的影响力。
我寻访到这里,也仅仅限于和永江先生交流大师于1950年前后的西北之行,因为这样一个不平凡的极小事件,使我看到一代戏剧大师程砚秋作为表演艺术家的另一面,那就是他的学者气质与在学术上的造诣。而这一点,却往往不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