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太阳地里闲聊安琪《极地之境》/程剑平
(2016-02-28 16:3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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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人论安琪 |
站在太阳地里闲聊安琪《极地之境》
文/程剑平
今天阳光暖眼。我在仙壑井灌满两桶山泉,一摇一摆走出李园境牌坊时,抬头看见塬上一株繁华落尽的木棉,闪电状的枝桠挂着几枚"手雷"一般的果。我伫立"发呆",又一次想到收藏在微信里的安琪的诗作《极地之境》。
安琪"北漂"之前,写了大量天才之作,诗集《奔跑的栅栏》里的作品可视为其代表。当年,对她的这一批优秀诗歌,我喜欢,喜爱,但不太在意——不就是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嘛。及至她"进京赶考"后写出《父母国》,我才开始在她面前体味"肃然起敬",常在她背后竖竖大拇指以补自己早年"目中无人"之过。而当我最近在微信朋友圈读到《极地之境》,我对她作品的热爱从"篝火旁"移步至"壁炉前"。读这首诗,我感受到什么?除了"人生百味",还能有什么?读到"你看你看,一个/出走异乡的人到达过/极地,摸到过太阳也被/它的光芒刺痛",我"冷漠"多年的双眼竟然也会"湿了"!
写诗,肯定是有技巧的,但也肯定是没有技巧的。所谓"没有技巧",意思是说在诗里看不到技巧的"扳机",所谓"化了"(这些话,其实是鹦鹉之语,好在不怎么走调)。有谁看出贺知章《回乡偶书》里"技巧"这个"妖物",我不知道。另一位我"心仪"(L.K语意,故加引号)的诗人刘晓萍,有一段话可引为对"技巧"最为独到的见解:"迷失在技术中的写作无非是手工活的娴熟,而写作中的神性就是把灵魂裹紧义无反顾交出去,语言唯一应该服从的不是修辞,而是真诚。"依我看,安琪的《极地之境》和老贺的《回乡偶书》一样,通篇技巧是"真诚"二字。当然,安琪"天时地利"地更胜一筹,在诗的末尾有意无意地安置了一个痛彻心肺的隐喻(这要依读者阅历而言,是否意识到并不重要)。
程一身先生对《极地之境》作了精当的解读,但我读后觉得偏淡了一些,有些关节没有摸到(我也摸不到)。其实,对一首完美的诗,赏析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应该去传诵。假如我今天是一个学龄前儿童,那一定会偷偷把《极地之境》放在唐诗三百首里一起背诵。
《极地之境》
安
现在我在故乡已呆一月
朋友们陆续而来
陆续而去。他们安逸
自足,从未有过
我当年的悲哀。那时我年轻
青春激荡,梦想在别处
生活也在别处
现在我还乡,怀揣
人所共知的财富
和辛酸。我对朋友们说
你看你看,一个
出走异乡的人到达过
极地,摸到过太阳也被
它的光芒刺痛
2007年10月18日
注:本诗及解读入选《中国当代诗歌赏析》,林新荣,刘枫,主编,团结出版社,2015年12月出版。
[解读]
这首还乡之作有非凡之处,我第一次看到是被它震动了的。《极地之境》以异常透明的质地呈现了这个时代众多还乡者的隐秘经验,与旧友相聚的欣喜始终被某种内在的沉痛牵引着。与旧友相聚的时刻,重叠着还乡者昔日闯荡江湖的身影:成功的欢乐无人分享,失败的辛酸独自承受。此刻,置身于朋友们中间,诗人把昔日的成败复述一遍,有意将那些无人分享的欢乐让朋友们分享,将独自承受的辛酸让朋友们分担。最动人的是,诗人将异乡提炼为极地。这一命名胜过远方,是远方的极限。诗中暗示这种来自极地的经验很难唤起朋友们的共鸣,因为他们安逸自足,安于故乡的生活,极地对他们来说无疑是虚幻之地。这种无人回应的倾诉让诗人感到极地之境已经从异乡转移到了故乡,它就存在于向昔日的朋友倾诉的时刻。“你看你看”的迫切倾诉之后是恣意的赞美、真诚的沉默或善意的安慰。朋友已成陌生人。诗人和他们拥有的只是从前共处时刻的虚幻延续。诗人明白,事实上,那些共处的时刻早已随着他们的分离而终止,一个到达极地之境的人成了故乡的陌生人。
本诗成功地营造了一个倾诉语境,并用它容纳了极大的张力:“我”与朋友们,故乡与异乡(别处、极地),当年与现在。值得注意的是,在诗中,还乡的诗人成了谈话的中心。这是因为故乡的朋友们生活得一如往昔,而远走异乡的我则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常与变,构成了此诗的另一种张力关系,正是它使“我”成为这首诗的中心。和朋友们相比,“我”到底是幸亦或不幸呢?诗中说,他们从未有过“我”当年的悲哀,也没有“我”闯荡世界的辛酸,也没有“我”被太阳光芒刺痛的感受。这种世俗的幸福明显是诗人选择的反面,即使它没有构成对诗人的吸引,却难免会使诗人反省自己当年的出走以及现在的偏离:这个曾经沧海、翻过喜玛拉雅、达到极地之境、摸到过太阳的人付出了什么代价?也许诗人只能成为乡亲们的另类,过着一种成败难料的冒险生活?也许诗人不能把异乡变成故乡,只能把词语作为自己的故乡,并认为它比尘世的故乡更加永恒?
[赏读]
自引力波发现以来,在下对吾兄在各种诗短评中使用的形容词——"天才”——和“谦卑的人是如何使用捧杀术”的准专用成语(俗语)——“脱帽致敬”“挑战极限”等,有了重新的认识:它们倘若不是出于行文方便而造的词,——哦,它们果然是。这种百试不爽的极具吸引力的赞美冲击波(见没?中隐“引力波”),任谁都要给个笑脸。安师还送一跟一(出国15天,居然学会给小费,赞。)。【以上玩笑话,老不正经】。安师此作在贺知章之上,贺仍单线条思维,心理层次单薄,人生况味欠其醇厚,高起点的想象筹码一枚未得。联系到官拜“政治局”(类比)的贺大人,无非在幕僚吹吹打打声中草成一应景之作。传唱千年,未必佳篇。其例之多举不胜举。百姓去背《秋兴八首》作甚?当然是“朱门…路有……”易记,好懂。谁比谁好,是行家就不退缩,虽然我是自命的:《秋兴……》。扯了半天还自己上传个未完成版,仅一个意思(要求):此作如果进唐诗三百首,别叫程一身作简评,他好好把沃尔科特全译出来就好了。他译沃似乎強过傅浩,但不少处似乎在飞白之下,长诗更逊于黄灿然之译。看,黄氏回到英语,不译小说,专攻诗与散文,我是牧歌般的“感心”(这两字日语意思好像是“佩服”)。又看了一回安师这首(好诗),想起程兄赐予数行谬赞的《昨天》,觉得是什么襾首在暗通款曲?亦贴于此,以沾其光(近写字越发难,今天加班)。
河北衡水小白: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