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意识催赶中的诗歌意志——安琪诗歌小记/李之平
(2015-12-04 15:4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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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人论安琪 |
生命意识催赶中的诗歌意志
——安琪诗歌小记
文/李之平
深夜,听着许巍的歌《完美生活》开始写安琪的这段文字: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己/只因这胸中/燃烧的梦想/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就任这时光/奔腾如流水……随意的播放却好像有意对应,对应安琪因着青春梦想放逐自我,北上寻找诗歌理想的传奇。
如此,我们也不难理解安琪与诗歌的关系,这一生必然的与之有关的命运,心理脉络与精神架构特征。
很显然,安琪是坚定的诗歌理想追寻者,更是诗歌精神的执定维护者。这一切却植根于她强烈的生命意识与个体认知,在其强烈的辨认中,长期努力表达着个人的自由意志,也就是诗歌的意志。是用诗的方式回应与报偿她的情命,心象,运命的体悟与投射。
九十年代初期,她便被缪斯之剑击中,进入不可遏制的癫狂创作中。在被某种慧光毫无预告地点中时,生命意识,这在很多人还在沉睡的当中,她已经清醒。在参杂了庞大的近乎宇宙哲学与宏观世界的考察与辨认的尝试中,虽然自己也懵懂,却不自觉地向深远玄哲的境界中进发了。那个时期创作的长组诗《轮回碑》便是一个证明。在玄冥意志的牵引下,似乎进入自由无碍的境地,多维度,多声部的刺探与镌取,刻录,停驻与盘亘,进入自我定义的轮回中,进行精神象征演绎……
也就是说,九十年代起,她就在长诗,短诗,各种流派,各种手法都尝试。努力形成自己风格的过程中,遍吸大家,多元共融,令人眼花缭乱。不过,无论如何复杂,她的写作还是有较为清晰的脉络的。也就是说早期的死亡派玄幻痕迹渐渐退去,新世纪网络诗歌大潮下,她的诗歌自然也经受住了网络的筛选和检验。形成现在相对稳定坚实的风格。那便是对日常的消解和对现实的问题回应与反思。
如今,她的诗很少陷入个人情绪,个人感受的单一层面,一直在避免女性写作的被命名模式。所以,我们读到她的诗歌是近乎性别消除的,表达也是不愿拘泥于小我的挣扎与情感的,情绪的,甚至性情流露与缠绕。是在努力实现语义绵延宽广,尽力将感知投射向外部世界,让心灵与世界进行有力沟通。故此我们看到了《父母国》的端庄大气,对父母的抒情却不止于抒情,而是进入对爱的温情对话,对父母的旁观性考察与叙说,并给予父母以国之名,增添了睿智幽默的成分,消解了诗歌自身所带来的可能感伤成分。《菜户营桥西》,作为一个北京的地名,作者路过它,也被它扰乱心绪。突然打开思路,投射自身,引申绵延。一条路,像是佛罗斯特的《林中路》,它提出问题,无法解答的迷惑中前行时必然的,对宏大问题扫描过大脑时的触动是必然的。你描述了此刻的真实便是对生命意志的尊重,还原心灵走神的一霎,也是显示诗歌能力的极佳考验。正如我们理解的诗歌写作最基本的认识那样:诗歌原始形态就是比拟。把实化虚,虚表实象。如果完全脱离实物自言自语没有那种形象的对应快感必定会少了一层穿透抵达的快乐。尽管这首诗处理的准确性,速度与效率上我有保留意见,但显然是一首宽度厚度都具备的诗。
安琪写了很多在旅途中的诗。这也是他能着眼于外部大世界来关照心灵的方式。《康西草原》就是其中一首。在草原要骑到马,自然要说到马。她表达马的方式是与马师傅的对话,关于快马的问题,最后是说到我是不是一个快马。这是诗歌的核心。一个一直进取于生活和文学里的搏杀者,一个自信于诗歌成就的人这快马并非空穴来风。
安琪渐渐找到自己的语言窗口和精神坐标。在逐渐明确自己的风格,书写角度也是放松自在,几近化境。能在表达中去除阻碍,消除遮蔽,快速进入澄澈明晰之地。这也是一份愿望。正如此前跟朋友交流中谈到,一个人的写作很多时候未必就是创作。写作是带着自己的体温和血液的粘稠度的潜行与递进,它时常本能地要维护属于自身命名的气质书写,对外界的否定和批判是本能排斥的。但有意识地进行脱自身桎梏的写作行为,大胆进行开拓与创新,吸收与兼容,否定本然的我,进入他维度,他形态,那时的写作才可称为创作吧。安琪这组诗里,《给外婆》和《谋杀者的晚餐》(长篇组诗《轮回碑》之一)个人认为是最具有宽度与创性飞驰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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