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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做一个读书写字的人
安琪
今天是我入驻鲁院504的日子,如我所想,我在左手第一个抽屉里看到了一本笔记薄(我曾在鲁18学员的文章中读到这个情节)。这本黄色线装蒙肯纸质的笔记薄大约有两百页厚,封面是极具清明上河图意味的一幅炭笔画,扉页同样用炭笔写着四个词汇:继承,创新,担当,超越。这确乎是鲁院的校训,一种递进的期待。鲁院到底是文化人聚居地,每间房里配备的这么一本供入驻学员留下感想的类似接头暗号的密码本,把前前后后的学员紧紧地,却又不知彼此形象地,联系了起来。
我一页一页翻读起来,并顺手将它们打下来以作纪念。从2011年1月8日苗秀侠第一篇行文开始,这间房子依次还有忻尚龙,苏小蝉,栗新,王慧,他们都留下了他们的电话号码和扣扣号,但我不知道他们彼此间是否有过联系。此刻,窗外有阴霾,有大风,2013年的北京,晴和的日子不多,我从通州出发,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上了八通线,到四惠后再倒1号线到国贸,之后再倒10号线到惠新西街南口,然后找到125路公交车站台,这个路程相当于从福建飞北京的航程并且还要远。在公交车上,我看到黑色塑料袋全身伤口急急狂奔出一条小胡同,然后被一棵树叶脱尽的槐树阻挡在一根枯枝上。二月底的北京,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旷漠意境,树们依旧赤裸着枯枝状如简笔画,而今天,八级大风吹得我一嘴沙子,尽管我紧闭双唇,依旧感觉到口中咯咯作响的沙粒(从道德的立场上,我把这些沙粒咽了进去)。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站,我下了公交车,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熟悉的大门,巴金老人手书的“中国现代文学馆”字体典雅,对这馆我不陌生,此前因为一些活动曾来过但都把自己当做过客,来去匆匆。今天,我特意拿起相机拍了馆门,馆名,我决定,更新自己与这个馆的关系,用亲近的角度走进它。因为,鲁迅文学院就和文学馆在同一大院内。
说起鲁迅文学院我确乎早在1989年4月就和它有了联系,那时它还在八里庄,那时我还在福建,因为参加《诗刊》刊授学院改稿会我第一次到了北京,改稿会就在鲁迅文学院举办,在那里,我住了一周。那时我20岁,于诗歌是刚起步,于人生是诸般好奇。现在我44岁,青春基本不再的年纪来到这个全新的鲁院,我所要做的是唤醒我在33岁执意北漂时那个虽茫然却勇往直前的我,那个在异乡惊喜交加的我,那个一落脚北京便遭遇漫天飞雪却兴奋不已的我——她对未知的期待和对眼前诸事的陌生而充溢于心的敏感和新鲜感,是的,陌生和敏感,这是我现在想要的,我麻木的心已提早结出了老茧,这使我的写作僵硬而迟钝。
和鲁19其他学员不同,我来到北京已经10年,期间经历的困顿,焦虑,折磨,揪心和如今的终于安稳,早就是一部长篇小说了(遗憾的是我不会写小说。有一个鲁18的学员因为听多了小说课而认定今后自己也可以写小说,这对我是一个激励)。我想我不会像来自祖国各地的学员一样,对北京的风景有着怎样不倦的寻踪,我只期待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静心读书,听课,并且在与同学的交流互动中激发出自己已经沉睡的创作潜力,事实上,在来鲁院之前的这一年里,我的诗歌创作基本已处于休眠状态了(此前的喷薄爆发毕竟已是此前)。
从今天起,做一个读书写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