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诗人安琪
诗人安琪 新浪个人认证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0
  • 博客访问:86,334
  • 关注人气:49,473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在杨林诗集《春夏秋冬》研讨会的发言(《贵州民族报》2012年7月13日)

(2012-07-22 18:43:25)
标签:

贵州民族报

郭思思

春夏秋冬

杨林

安琪

文化

分类: 安琪收藏

妙论高峰:明天出版的<<民族文学周刊>>第3版

 

在诗人杨林中国首部接龙长诗《春夏秋冬》研讨会上的发言


安琪(汉族)


    湖南的新乡土诗派我很早就知道了,诗派的三驾马车江堤、彭国梁、陈惠芳的名字也是早就熟知,虽然没具体读过他们的作品,从这点来看,新乡土诗派的运作是很成功的。今天,新乡土诗歌研究会的成立标志着新乡土诗派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其中,杨林作为新乡土诗派“新三驾马车”之一,以新近出版的长诗集《春夏秋冬》,为新乡土诗歌研究会的成立增添了一份厚重的诗意。
    作者给《春夏秋冬》冠之以“中国首部接龙长诗”,我翻读之后才明白它的每一首的最后一行都是下一首的第一行,《春夏秋冬》以中国农历中的二十四节气和七十二候为创作母题,共计九十六首短诗合成一部长诗,这个构思无疑是有创意的。捧读《春夏秋冬》,我们很容易被《虹始见》《靡草死》《蟋蟀居辟》《戴胜降于桑》等题目打动,都说传统是我们的血,一个中国人在这样的题目面前内心涌动着温暖和感动是不可避免的,因此我说,《春夏秋冬》首先是对每个中国人身上潜伏着的“家园意识”“乡土情结”的唤醒和提示,它唤醒和提示我们,你是中国人,你身上流着传统的血。从这一点来说,杨林的《春夏秋冬》有它积极的意义。
    乡土性一直是中国当代新诗的重要写作题材,新乡土诗的提出突出的是这一个“新”,所以我们要问,我们的“新”新在哪里?我们用什么来区别我们湖南的新乡土诗派与其他地方的乡土写作?杨林此番在诗歌的选材(二十四节气和七十二候)和结构(接龙)上体现了他的新,这是值得肯定的。在阅读《春夏秋冬》时我发现,诗歌的抒情主体主要由“我”和“你”构成,这种构成是中国当代诗歌的管用手法,所谓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引进第三人称,让物自己说话,或者说从物的角度进行创作,譬如让时间、动植物站立起来,直面作为人类的“你”“我”,这样,整个96首文本也许会更加丰富、复杂和生动。这是我的一个建议。
    除了新乡土诗派,湖南还有这么一类诗人的存在,他们可能不乡土,但他们一样写出了优秀的诗篇,譬如远人、韦白。
    谢谢大家!


清澈纯净的诗歌

——读海日卓玛的诗


谭旭东(汉族)


    在微博上遇到海日卓玛,她让我读读她写的歌词。我去网上一查,果然,她是一位颇有知名度的藏族诗人,写了不少很美的歌词,还写了很多诗。她发表的作品不多,但总体质量很高。她的诗和歌词一样,具有优美的音韵和节奏,讲究自然的语感,真切的感情,给读者一种天然的雪莲之韵,让人看到了诗歌最本真的品质。
    卓玛的诗语言单纯,意象清新,情感丰沛,既有对大自然风物的赞叹,对家乡土地的热爱,还有对藏族文化的深情歌吟,也有对爱情的歌颂,对友谊、亲情的眷恋。一句话,卓玛的诗里主题内涵丰富多彩。
    如《走进迭部》,就以深情的语言,描绘着迭部美丽的景色,把读者带到一个仙境之中,感受那里独特的神佛文化,聆听大自然与神的声音:“七月的迭部满山的翠绿/是精灵岩羊栖息的故乡/这里是植物王国的乐园/溜溜的烟雨在山峰间缭绕/微风掠过/白云深处就是藏寨人家/云雀披着绿色的纱裙/鸣唱在这碧波万倾的的原野上/白龙江像一匹难于驾驭的烈马/狂奔在高山峡谷之中/在这热情奔放的季节里/一切万物尽显美丽芬香/这里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秘境深邃的夜空下/聆听到神抵的喃呢/走进迭部/仿佛走进了天堂/让红尘中疲惫的灵魂在这里得以沉静”。这样的诗里,有诗人深沉的情感,对土地的依恋和对家乡的眷顾,还有对自我文化身份的内在认同。
    如《走过的日子》,这首诗里语言看似冷静,诗人的情感倾诉好像比较平缓,但内在的节奏却是明显紧凑而缜密,对生活的思考,对岁月的回首,对未来的憧憬,都在看似舒缓的诗行里,清晰的流露出来:“走过的日子/犹如一条静静流逝的溪水/在忽暗忽明的光影里/渐行渐远的离去/走过相爱的日子里/如三月河谷芬芳桃花/在那爱恨搅拌的风雨里/如泣如诉的远去/走过生命的时光里/如旅途上孤独的驿站/在那远去的汽笛声中/频频回首相望/在这相拥的日子里/犹如岩石上绽放的花朵/在季风的肆虐下/步履蹒跚的行走在暮色里/曾经走过的每一/如旅途上扬起的尘土/已化作一粒粒细碎的花雨/淋湿了梦中的那片花园/蓝天依旧明媚/大地依旧灿烂/脚下的路依旧伸向远方/而我只是寂寞春天里走过的外乡人。”
    如《驻足爱的远方》,就是对爱的歌吟,表达了对爱的渴望,对真爱的虔诚:“时光匆匆/你已在我的梦中飘逝/一切承诺已成谎言/游离在刀锋的火焰上/独自承受疼痛的袭来/落日里你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殆尽在残阳的地平线上/无数次的回眸/只有山谷空旷的回声在耳畔呼啸/霉雨的季节/我的爱人清澈动人的歌喉/在枯萎凋零的落叶里低低的飞翔/越过山岗和那泥泞的沼泽/跌落在我的怀中/迷茫的清晨/惊醒在这一抹春色里/驻足爱的远方/走进阳光/携手,浪迹天涯/找寻那曾遗忘的雪痕和飘落的雪花”。这样的爱情诗,从语言风格上看,也有歌词的流畅和抒情,给人通透的心境和明净的色调。
    卓玛的诗很少华美讲究的修辞,但意象却是天然之美,情感蕴涵很深,恰如甘南的花草泥土,散发出迷人的芳香。
    听说甘南很美,那里的天空特别幽蓝,夜晚的星星特别明亮,而且水草丰美,人民淳朴,我想海日卓玛一定是吸收了甘南山水之灵气,加上自己的尝试、追求,于是,她在诗歌创作上,就有了自己的空间,有了自己的世界,有了自己赖以骄傲和自信的文字。卓玛对我说,她读书不多,学过大提琴,一直从事文化艺术工作。现在写歌词和写诗,只是喜欢写,尝试之作,我想她是谦虚之词。
    记得多年前,老诗人刘章就给我题过签:“好诗在民间!”读了海日卓玛的诗,我对这句话有了很实在的感悟,那些美好的文字,都来自不沾世俗尘埃的心灵,海日卓玛用她纯净的心灵写着诗,也感染着我和很多读者,我想,海日卓玛不一定认识到自己诗歌的价值,但她一定享受到了写诗的乐趣,这就够了。
    因此,在这里,我祝福她,祝愿她快乐地生活,快乐地写作,把好诗的种子播洒到藏南和更远的土地上,播洒到更多的读者的心田里。


生命向爱与美绽放
——评重庆子衣诗集《成熟的暗香》


苗雨时


    评论诗歌,我常想,一个人的一部诗集,往往是他一个阶段值得珍贵的生命史,同时也是他一幅美妙的心灵画卷。自然,不同的诗人有不同的运命和个性色彩。第一部诗集,更是如此。今天阅读重庆子衣的《成熟的暗香》,再一次印证了我的这种认知。这部诗集,不同于其他诗人的独特性和差异性在于:她生命史册上,奉着爱,风雨沦桑中的爱;她心灵画卷里,涂染着美,自然与人文的美。生命向爱和美绽开,爱和美,犹如缪斯竖琴上的两根弦索,在天地苍茫间,弹奏了一支生命情调的婉转而深沉的协奏曲……
    爱,是人的生命的本质血素,它与生俱来。男女之爱,在人类所有关系和情感中,是完全异在的偶然的遇合,他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爱的产生,是两性在交往中心灵的碰撞与精神的和弦。然而,爱情是美妙而神秘的。诗人这样展示了她爱的心路历程,浪漫而波折:青春之恋,热烈而痴迷,晨光中我也要“风吹樱桃”般地去爱,爱得枝干摇动,落英缤纷(《我也要风吹樱桃地爱》);但爱,可遇而不可求,需要等待,“在生活门前”,“在时光门前”,以孤寂和忧伤,坚韧地等待,等待有人在心上敲开你的“爱情之门”(《爱情之门》);而且,现实的爱情是:“爱,我们必须越过/屋檐下的冷,在荒疏多年的体内/埋下火种,埋下光明/这是我们必须涌动的泪水啊”(《在一座名叫爱情的桥上》);也有时爱会偏离,那就应该把它拉回正轨:“声名利欲,终将是心灵的负累/来吧,误入生活岐途的人,我们回归正确的爱情/在平实真切的流水里,相拥着/做一对情侣鱼”(《我们回归正确的爱情》);而真正成熟的爱,则如一双穿越凄风冷雨的“雨燕”,在“春光乍溢”中呢喃做窝,它是日常的,琐屑的,却也是温馨的,相濡以沫的。恰如诗人自己认定的:“有一个家,永远属于你/有一颗爱你的心,永远在等你”(《今夜,只想写一首美好的情诗给你》)……爱,来自生活,又抚慰生活;爱,产生于生存的选择,又确证了生命的存在。这就是爱的人生价值和意义。诗人得出的结论是:“爱,是一种缓慢苍老的幸福/生命,是一种奔赴死亡的美好”!这样的爱情,是忠贞的、无私的、永恒的,所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爱,生命之爱,并不仅仅囿于男女之间,它生长、覆盖、笼罩、播撒,可以延伸至亲情、友情、乡情,以及对自然山水花木的亲和与关爱。诗人出生在乡村,她纯朴、善良,不仅孝敬父母,感恩亲人,而且关心乡亲,同情底层人群。如今,她在母亲的墓前徘徊,抚今忆首,感到故乡已失去往日的光辉,不胜感叹。由于城市现代化对古老乡村的挤压,物化与媚俗的风习流行,人们为了生存己离开乡土,涌向城市,留下的是田园荒芜。天空已没有了干净的“阳光”,“破败的山河”,“再已没有道路向你的远方”,水神已死,英雄末路,“生活的世界,被尘灰蒙蔽”,而“自私一冷漠,如同遍地的野草”,火似的漫延……。结果,人的生命“没落、平庸、低矮,如同历史与命运/烙在我们灵魂深处成为岁月的伤痕”,大地啊,我到哪里去洒我的滴滴热泪,群星啊,你再也无法了解我内心的灿烂!人们的生活,如露水“湿重的花朵”,悲凉而疼痛。这一以轻托重的意象,向人们昭示了:普通百姓的苦难,并不是天蹦地裂的塌陷,而是寻常生活的泥淖中慢慢的不可换回的沉沦……对此,诗人感到了警悚和战栗,并且表达了博大而深邃的悲悯情怀!
    爱与美,在诗歌中历来是相伴生的。美在生活,美在自然。尤其是人从大自然中来,又生存在大自然之中,人是大自然的产物,大自然是人的镜相。两者的介质是爱和美。中国人生息繁衍的地域是壮美的,山河以壮美塑造着民族的每个生命,而生命的个体又以爱照亮了大好河山。中国诗人是幸运的。重庆子衣敬畏自然,钟情自然,她把心灵敞开,伸向辽阔的大山大河、名景胜迹,甚至进入到一缕清风、一叶扁舟、一片绿草、一树繁花,以此凝结成五彩缤纷的诗句,从而擦亮天高地远的美丽与神奇。她写大地自然,倾注了全部的爱,几乎把整个生命都交了出去。比如,写故乡的河与山:“如果壁南河,是我全部的孤独/香炉山,请接纳我全部的静流/它只想如暮色流岚里,积蓄所有柔情/在庄严之上,与你的一脉青山,永恒相守”(《独居的暮晚》);又如,写幽深峭拔的峡谷:“在神的峡谷中,我们还来得及爱/还来得及,让溪水潺潺,爱情清澈/让咸涩的日子/爱到,清流一样的甘甜”(《金丝峡内的生活》);她基至以主现意绪和民族的襟怀,去拥抱那或妩媚或粗犷的大地风光:“寄一座烟雨江南给你”,让那水墨画般的轻柔、淡雅,涤荡你的心灵;对面那“月色照临的黄河全岸”,高声咏唱:“当月亮,穿过汉宇铜质的水声/我看见黄河金岸啊,在宁夏银川的上空/闪烁着华夏民族,古老而年轻的蔚蓝”……诗人的生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体验到了心灵的充实和饱满,爱便成了人对世界的包容与依恋。这种感受,才真正是人的自由、幸福和美……
    诗人在时光里锻造了生命的成熟,成熟的生命在时光流逝中绽放出幽幽的暗香。此种幽香,“足可以静寂安定的心性,融化我此生/—一历经的风云,历尽的苦楚”!
    这样,她“以一袭旗袍裙的清雅/留住内心的高贵”,款款地、婀娜地、缓步向我们走来:
她在“承受,亦或承担”中“付出”,“付出就是生活最好的表情”;她在“纯洁”中“自爱”,“自爱的花会灿烂出一片光芒的香气”;她把“苦难”当成一种“锻造”:“它像岁月里,从未稍离的电闪雷鸣/把我从幸福无知的幼苗,吹打成/风雨难撼的大树”;她在“低处”,完成自我的庄严:“我相信,灵魂的旷野,没有天空给予我闪亮的高台/俯身大地,在低矮之外的生存,仍有骨气的庄重/馈赠我的道路,我的汗水”;她要“想一些阳光的事情”,她要“继续红着“”,她要“用清泉洗心”,她要在“平庸”中抒写“美”,她要在“炊烟”里表达爱……。她在《发现令我重生》一诗中,这样歌唱自己的诗意人生;

 

    “用诗歌的眼睛,发现爱,发现美

     你将重新,获得生命——”

     是啊,我要按照这样的发现去生存

     我要在万物的美里,重新锻造

     岁月的光芒

     时间的美丽

 

    爱与美在诗歌中携手,生与死于时光里轮回。生命的有限,爱与美提高了时间的重量;时间的无情,爱和美使生命获致了瞬间的永恒!
    生命的绽放,催生和滋育了生命的艺术。它也伴随着生命,从最初的稚嫩走到今天的成熟。整部诗集,话画出了生命成长的完美图案:生命从感觉的繁丽出发,步入情感的浓郁,然后凝结智慧的闪光,最终生命感悟的深潜,洞彻了整个生命。而这映现和同构为诗歌的审美思维,则正如艾青所说:“诗是由诗人对外界所引起的感觉,深入思想情感,而凝为形象,终于被表现出来的一种完成的艺术。”因此,诗人的意象系统,不论是人文的还是自然的,都是生命意象。山水、花草、风雨、星月、人事、器物、场景,都携带着诗人的呼吸和脉博,甚或以自身鲜明的生命,来扮演诗人的生命活剧。与此相应,诗歌的话语,也是生命的语言。诗人经由生命的体验去选择、创造词语,使其美妙、深展、陌生、独特,并在语境生成中,凸现话语柔韧的弹性和生动的表现力。这样的语言又是根植于纯正的母语之上的。从古至今的汉语表意功能,结合诗人的创作个性,在实际运用中,加以熔铸和冶炼,使之获得全新的生命。“语言是存在的家,人栖居于语言所筑之家中”(海德格尔语)。诗人以自己生命的语言,筑造自己栖居的家园,这家园一定是精神家园。她特立独行,守望家园,守护真善美,以人格挺拔的风骨,摇曳着女性生命的脉脉情韵和约绰姿影……。生命与语言同在。从这里,我们不难透视出诗人创作的整体艺术风格。这风格,犹如她写的梅,写的山中雪映红梅。诗人在《隐居的梅者》一诗中,如此写道;

 

     ……一定是你展开的另一片旷野

     在雪里江河,梅花一定,冷挑红雪

     在松鹤怡然的天地里

     开得孤清,开得绝艳

 

    一片旷野之上,雪静风轻,梅枝劲挺,红白相映。这一艺术境界,既接通了传统的空灵、淡远,又创生了现代的个人主体性的光芒。从“松鹤怡然”,到“孤清”“绝艳”,穿越了千年的历史的时空,构建了宏阔、悠长的审美空间。这傲雪红梅的形象,贯通古今,辉映天地,标举了古老而又年轻的东方艺术的风神!……

 

 

朝圣者:走在抵达的路上

       ——读藏族青年诗人王志国的诗


马忠(汉族)


    我的老家川东以北的巴中,有一群在当下诗坛异常活跃的诗人。他们的名字圈内外人耳熟能详,他们的创作实力与成果引起了外界的关注,形成了巴中文学一个引以为豪的亮点——巴中诗群!青年诗人王志国就是其中一位。认识他,缘于十年前的一次偶然,我在《诗刊》下半月刊(具体哪期已记不清了)“新诗人聚焦”栏目第一次读到他的作品,“一根飞翔的羽毛/是天空沦落的一个细节”,精彩的诗句至今仍让我激动不已。
    都说地域文化包含了一个人安身立命最需要的东西,不仅决定了一方区域的气韵格调和一方风物人性的情趣,也奠定了一位作家的写作根基。这话搁王志国身上同样有效。川西高原,一个叫老松坪的地方,是他的出生地。纵观其诗歌,你会发现作品里充溢着一种痴迷的“草地思维”。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容易触目伤怀的人,常常是“一石激起千重浪”,他善于从细小的一点生发开去,流淌出一股幽深的思想。“月光如银,而风如水/我听到风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像一条恬静的河流,小声的淌过来”(《月光下的牧场》)其思维特征,由此可见一斑。德波莱尔说:“美就是惊奇”。造化的工巧只有用一双慧眼和心灵才能体察到。对于一位大脑膨胀,心气怪戾之人,他哪里能意识到这里的至美?王志国的诗歌具有图画美、意境美、人性美、崇高美、语言美等特色,符合美学关于“真善美的统一,内空与形成的统一”的要求,达到了较高的美学层次。从他《家园》、《向西》、《露水点灯》、《风念经》等组诗,我们可以体味到风景所给予这位藏族诗人的一种特殊的世界观,一种独特的时间感受。在他的诗里,经常地写到他们生活的地方,那些即使对我这样未曾到过那里的人也犹如一个灵魂故乡的地方。和许多生活在草原上的诗人一样,王志国的诗歌自热地与草原连在一起。但他的诗歌却不是普通层面上的人文意象,而是呈现出内化的自然美。且看《在肥美的草原上穿行》:“每一棵青草都缠绵的/它们是风的翅膀、大地的秀发/是草地上散发着热气的牛粪翠绿的前生/是觅食的牛羊恍惚的来世//每一朵野花都是纯洁的/它们是蝴蝶的情人、草原的碎花补丁/是格桑的妹妹,青草的姐姐”。草原,草原上的事物都生动起来,鲜活起来,融入了诗人的主观情感。内化了的自然产生了新的审美对象,引起人性的美感。也因此,王志国的写作有了区别于其他诗人的地方,他笔下的自然,是沉淀后的自然,是反思后的自然。他的诗歌展现给我们的是一种纯净温和的心境,这是一种超越了功名利禄的羁绊,而将人性与安身立命相融合的完整人格的体现。
    王志国诗歌的独特与深刻还在于,在其所有诗歌的创作过程中,他几乎始终把自己隐匿于语言文字的背后或者下面,准确地说,是把自己隐藏在每一个词、每一句诗的疼处或深处,让我们在读到这些充满生命感的文字后,仍然看不到那个自始至终隐遁于生活深处深情歌唱的影子。那是一种情怀,是一种超越了声音扩散和文字表白的情怀。完全可以这么说,无论是对生存现实的关照,还是对于精神家园的追寻,王志国诗歌里所透露出来的那种孤独感可谓透胸、彻骨。无法回避的现实,不可把握的命运,构成了诗人生命里无法摆脱的孤独,不得不让他在面对现实生活时无奈地作出“放弃”的抉择。除了与世俱来的孤独外,王志国的诗歌里还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提示。——发自灵魂深处的不安,常常是人们忽略或者是忌讳提及的话题。然他却把这种内心的忐忑、恐慌甚至精神危机用诗的语言表达了出来。“一株白菜,一株站在风中的白菜/头顶寒霜,忍住忧伤/既不言语,也不哭泣”(《寒夜》)、“一阵山风过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蚂蚱/被拴在秋天的门槛儿/无助而悲伤”(《一个人的山路》)、“我们在月光下行走、生活,繁衍后代/我们是一粒粒被照亮的卑微尘埃”(《月光之盏》)。“白菜”、“蚂蚱”、“尘埃”都是卑微、弱小的象征,而这恰恰最能体现一个诗人的悲悯情怀。与王志国的为人一样,虽然显得低调,但却直逼人性中最柔软的部分——人文关怀与被关怀。他的笔下代表的是最广大、最平凡的劳动者,诸如《我的孤独有七层楼那么高》、《带女儿去医院看妈妈》、《悲伤地等待》等,写的都是最普通人的情感,反映的是“卑微者”存在的价值和他们的心声。总的来说,王志国的诗歌并非那种销声匿迹的消极抒情,在忠实于自己内心感受陈述的同时,也在苦苦地寻找情感冲破狭隘与暗淡的出口,包括对民族历史与民族精神的发掘与呈现,对宗教精神的思考与表达,以及个体对自我的审视及对生存精神与意志的张扬等等。“乡愁里的故乡/是佛前的一柱香”(《乡愁里的故乡》)。显而易见,王志国抒发最多的乡情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对故乡的依恋之情。“故乡”,在诗笔下已成为离乡人永远的图腾,烙在心灵深处的宗教,永久、朴实、虔诚。正是基于这种深刻的情感与认知,“飘荡在帐蓬之上的炊烟”才成为诗人眼里“一根被牵引的哈达”,让人生出许多美好的想往和祝愿。
    近年来,王志国先后在《人民文学》、《诗刊》、《民族文学》等各大报刊发表了大量诗歌。作品收录多种权威选本。他的汉语诗歌写作,对当代诗歌的发展提供了富有启示性的文本意义:首先,诗人对存在的世界的认知已具备深入性和开放性。藏族诗人的汉语诗歌自诞生至今,其表达内容已完全超越了“言志”的范畴。它除了抒发情感表达理想之外,还抒写对身边存在的世界的认知与呈现。其次,诗歌始终作为一种文化的载体而存在且发展着。少数民族诗人借助于汉语这种工具完成了更为广泛的交流,和更为准确的表达。体现在王志国的写作当中,就是他借鉴了汉语诗歌的表达和言说,融汇了藏族的语境和意境。《那是我向神下跪的地方》便是这样一首作品:“奔流的金川河徐徐向东/拐一个弯,再拐一个弯/把臂弯里沉睡的旧时光,轻轻抱紧/用飘荡,抚平众生/内心的皱纹”“那是我向神下跪的地方/一只牦牛头骨虚空的眼窝里/左眼住着我前世/右眼看着我的今生”藏族的宗教信仰体现着一种空灵,超然物外的美学意趣。而王志国所使用的诗歌语言,既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完成情感上的全方位交流,又能将异域的文化传递到更远。我以为,这是他最应该坚持和值得继续发扬的地方。
    从青涩年华到而立之年,从故乡阿坝到异乡巴中,文学创作早已构成王志国生命天空的基本颜色——深远、蔚蓝、感性、烂漫和真切。作为大巴山这块土地上为数不多而又实绩突出的少数民族作家,这些年来,王志国在追逐梦想的路上,不仅给我们持续不断地提供着足具价值的文学文本,更给我们涵养着一种文学守望者和耕耘者久违的朝圣者精神。以此而论,或许王志国的精神价值要比他创作的文学文本价值对于巴中文学更有意义吧。

 

转自http://blog.sina.com.cn/dsz1998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