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宫五道营胡同67号

                          文/安琪

一大早，张莉的手机就不断接到来自西藏攀德达杰福利学校孩子们的短信，有的甚至还直接打来电话，说的都是一个意思：老师，生意兴隆！

我也在打开手机的瞬间收到张莉短信，告知雍和宫五道营胡同67号那间新装修的有白色木门和白色格子窗户的就是她的小店，今天开张，欢迎朋友们前往。对张莉的一切都很关注的我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奇心：张莉开店了？转公交，倒地铁，出得雍和宫A口后一顿好走几乎走过整条雍和宫大街才知道走过头了，回转身来几次手机后方找到五道营胡同67号，却原来都被正在施工的木板挡住了。这间门面干净的小店门口放着一方小黑板，请来宾自由书写，我于是写下“美人吉祥，圣人教化”八字。我奉上两本编著的《观世音传》略表心意，张莉则送我一块她的外国友人自制的纯天然的香皂并黑裙一条，一阵暖流丝丝打动我的心。

喜欢和张莉相处的那份说不出的感动和灵魂的暗流汹涌。已经是第三次了，却还是时时被她的语言惊动，和着小店播放的空濛的音乐，张莉向朋友也包括我说起开这间小店的缘由，她想为攀德达杰福利学校学得一技之长的孩子们找到一个沟通西藏和北京和世界的出口，也就是，她小店中的大部分工艺品包括铜制品、地毯、唐卡等，均来自孩子们的手工制造。张莉说，最好的她舍不得拿出，那些是用来做展览的，每一件工艺品都得花费孩子们几个月的心血，售出了就不可复制，她舍不得。张莉的理想是，这间小店她起个头，然后交由已经毕业的攀德达杰孩子们自己经营来维持学校的继续运转，张莉说，她希望培养孩子们的责任意识，到那时，她就可以到云南继续办学了。

开店并非张莉喜爱，办学才是她一以贯之的追求，张莉已让朋友在云南帮她找到了学校地址，一年需要房租一万元，张莉说，云南办学成本会比西藏低，张莉甚至已为云南的福利学院取名“幸福的果园”，她说，孩子们就像一个个幸福的果子构成了一个果园。张莉更远的理想是用三年时间学习英语，然后到中东去。她说，只要有理想，就会实现。

尽管我知道张莉的理想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多么遥远又遥远的事但我依然相信她能做到，她迄今所做出的实绩就是一个保证。整整一个下午，我听着张莉自然而然地向朋友们如数家珍一一介绍着孩子们的作品，它们的来历，它们的象征意义，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佛学义理的教益。其中张莉讲到工艺品中那些被她命名为“不可能的动物”的系列动物，它们都是孩子们想象力的产物：大鹏的羽翼、狮子的身子、牛头，等等，合并而成的动物，寓指了神乃至于人的法力乃综合各家之长。从攀德达杰毕业的孩子们都已掌握了生存技能，有的正往艺术家的路子走，张莉很欣慰，她希望她的孩子们能成为杰出的艺术家，这样他们的作品便能有较高的艺术和商业价值，他们支撑学校的费用才有可能，她也才能放心地把学校交付给他们。

张莉的小店正在命名中，她的一个想法是用她的藏文名“格桑卓嘎”，我觉得挺好。也有朋友建议用“印”为名，为了攀德达杰福利学校的健康成长，我和她的孩子们一样祈愿张莉小店“生意兴隆”。下个月，张莉就要回到拉萨了，她经常用“回”来形容她和西藏的关系。在北京呆久了，会得忧郁症，张莉笑着説。

                                        2009年12月6日，北京。

张莉在打点唐卡。

来自印度的柜台由废弃的门框构成，需八人抬。工艺品均是张莉学生制作的。

左边为全天然无污染的香皂，可洗脸洗身。右为坐垫。

工艺品代售中

随手心意

孩子们的作品

小店

孩子们的作品

孩子们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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