渮泽归来重读《水浒全传》

 

 

                    安琪

 

    去了一趟渮泽，沿途看见铁路沿线标志的沧州、鄄城、郓城、阳谷等，自然觉得亲切，并隐生豪情。这一切，与一部英雄史书《水浒全传》大有关系。

    因为时间关系，主人没有安排游玩梁山，据去过梁山的谭五昌博士讲，山上果真设置了一百零八条好汉的座椅，游人可选择任一把坐上。按照中国人重上心理，估计宋江那把坐的人会多些。倘若是我，又会选择哪一把？

    渮泽回来，重读《水浒全传》，许多地方读出另外感受。首先是它的人物出场方式，犹如拉面线或扯圆环一样，一条好汉牵出另一条好汉，以此类推。比如由九纹龙史进牵出花和尚鲁智深，再由鲁智深牵出豹子头林冲，由林冲，再牵出青面兽杨志等等。

    第二是好汉们的残忍。年轻时读水浒，少年任性，意气风发，所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现在读水浒，却受不了好汉们动辄血洗仇家连同无辜家小数十口的残忍。无论武松，无论李逵，无论石秀，总之无论谁，总是把人一刀或一斧砍死，割下头来。让人看了不忍卒睹。

    第三是不解宋江何以在江湖享有如此大的声誉和号召力，几乎是凡好汉们一听宋公明大名，没有不倒头便拜的。这在当代，实在罕见。现在，除了现官们的手下，谁还认你是谁，而且还必须是现管的“现官”。可见旧时中国，游侠任性是有传统的。

    第四，梁山好汉们基本全是不解风情，不要婆娘的。关于水浒对女性的丑化及仇视许多文章均有提及，本文就不拟视为本人发现。全书除了一个李师师稍有人性，还真没看到哪一个女性公民德才兼备。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卢俊义老婆，这些淫妇在好汉们眼中自当罪该万死，千刀万剐都不解气，就是好汉们的女兄弟算得上貌美的一丈青扈三娘也没有判断力和基本人性，自己一家都被梁山好汉杀了，她还入伙加盟，实在不可理喻。

    第五，设想宋江们不接受招安，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我想，大体也是像他们招安后去灭方腊一样被另一群招安的宋江们灭了。梁山看起来是个不大的地盘，好汉们要么就下山自立为王，图谋大宋江山，要么就接受招安，不然这样一个地盘要供养这一群浑身力气无处发泄的好汉们想来也难。在我看来，他们要聚众谋反的可能性不大，一来宋江这个主帅一门心思就图被招安，其余的大抵如乌合之众，自己没有思维能力（这从他们各自上梁山的理由就可看出大概，许多人都是被宋江吴用使计谋诓骗上山的)，除了听从宋大哥、吴军师替自己谋未来，我不相信他们有智慧有勇气自己做出另外的选择。

    第六，我们假设，宋江们不被招安，那他们的结局除了第五条所说的被灭或不可能行的聚众谋反外，就是老死梁山。因为他们大多没有娶妻生子，一旦好汉们年老，又没有后继力量，其结果也是死，而且是老死。想想更不值。

    所以，为这群有意或无意被逼上梁山的好汉们着想，有一个正当理由下山，也不失为一个不可为而为之的办法。而全书最后，宋江们或战死，或被奸臣们害死，似乎也在昭示，接受招安也不是办法。他们应该怎么办呢？

 

 

                                   2007/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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