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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方言比说普通话更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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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过年了,回家的脚步急匆匆。远行的人们,开始不断接到父母家人亲朋浓浓乡音传递的牵挂和问候:过年回家吗?这个时候,平时说惯了普通话的我们,也忍不住说起了已经久违的方言,用家乡话和亲人唠嗑……于是,那些已经被我们逐渐遗弃并淡忘的乡言俚语顿时在脑海中盘旋、升腾、活泛起来,不由自主的迸发出来。于是,在过年回家的日子里,我们不再咬文嚼字,不再翘嘴抿舌,潜藏在我们血液和骨髓里的方言基因在提醒我们:说方言比说普通话更容易拉近亲情,而曾经一度被我们认为是“土话”的方言,在这个时候比普通话更显雅致……
一段时间以来,有关方言是否可以拿来作文、拍戏乃至公开发表的争论很是热闹。一些人认为:在全民提倡普通话的今天,“半瓶子”用方言作文,是对读者的误导。也有人认为:方言作为一种地域文化所独有的“身份标签”,它所包含的历史和人文内涵是普通话无法比拟的。陇东方言作为关中方言秦陇系的一个支脉,曾经在秦汉、盛唐时期作为官方语言风靡全国,其势头一点也不亚于今天我们学习推广普通话的热度。尽管,今天的国人感觉方言很土气,甚至有点粗俗,那是因为我们的语言环境、观念变了。其实,方言当中除了那些听起来有点生硬、直率、粗狂、脏口和霸气的语言之外,也有很多雅言抑或上古汉语,甚至还有“外文”。
譬如“乡党”之说,它可不是甘肃陇东人、陕西人自己造出来的词,而是源自古代的民户编制。据民俗学家考证,“乡”和“党”都是我国古代的民户编制。据《汉书》记载,“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换句话来说,五百户为党,一万二千五百户为乡。“乡”、“党”二字连用,指乡里,也就是同乡的人。随着时代变迁,乡、党这样的农村行政区域单位不再使用,但“乡党”这一称呼却延用下来了。
对于今天的甘肃陇东人来说,最不屑且不大喜欢的一句方言就是“尻(gou)子”(也写“沟子”),指人、猪、牛等的臀部,也就是屁股。这个字有人写作“尻”,也有人写作“沟”。不过,把屁股叫作“尻子”的不光是陇东人。据章炳麟《新方言·释形体》记载,山西平阳一带人也把屁股叫尻子,四川人也叫尻子。最近北方下雪路滑,某人不小心滑倒了,就会说拌咧个“尻子蹲”,而描述那些阳奉阴违的人则称“尻子客”,对坐不住爱动弹的人则叫“尻子尖”。对此,有位清代文字学家段玉裁说得很明白:“尻,今俗云沟子是也,今俗云屁股是也。拆言是二,统言是一。”就是说,尻、沟子、臀、屁股都讲的是一回事。可见,尻子指屁股不是咱甘(肃)陕(西)山(西)川人造出来的,它是有历史渊源的。“半瓶子”曾经一度把把尻子写成沟子,引来行家笑话,认为我是在“造字”。看了专家解析才明白,把屁股写成尻子、沟子都对,不过念起来,沟子更顺当一些而已。
实话实说,“半瓶子”也有写错字的时候。近日,读惠焕章先生《关中方言趣谈》,发现我们甘陕人常说的“燎咋咧”的“燎”,应为“嫽”。我们称道啥好,常说“嫽”,“嫽得很”。惠先生认为:嫽是古字,最早甲骨文就有嫽,后引用为美好、畅快。说女孩美貌、聪明,加女字旁。说火光大加火字旁。“嫽”状人美是很早的,《诗经》:“佼人嫽兮”就是说美人多么漂亮啊!后来“嫽”意有了转化,就是“美好”的意思。西汉时杨雄写的《方言》说:“嫽”,就是好。青海一带也把好叫嫽,可见说“嫽”的不限于陕西、甘肃。
还有,甘陕方言当中有好多词汇听起来有点不洋不土,不中不西的味道。如可利马嚓、日渎来亥、胡求马嚓、二不拉叽等等。“半瓶子”同事、陇东民俗学者茹坚认为,这不是汉语词汇,而是陇东方言吸收了外来词演化形成的。他认为,陇东,尤其是平凉自古作为边塞要地,历史上民族众多,语言习惯各异,加之平凉又是古丝绸之路上的“旱码头”,从西域来的少数民族、阿拉伯客商常在这里落脚,有些人还留下来在此定居。特别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五胡”内迁,以及元、明、清时期各地驻军屯扎平凉,战时为兵,平时为民,各族人民世代相处,平凉方言逐渐吸收了一些外来民族的词语,有些在共同使用中流传了下来。如:褡裢来自蒙语。麻食来自波斯语“乌麻什”。麻达、泼烦来自维语等。又如,甘陕方言中常见的形容词“胡拉海”、“可利马嚓”、“胡求马嚓”、“扑稀来亥”等都是古匈奴语音译词。千百年来,甘陕方言还保留了一些从外族借用的词,这些外来词为数不多,却很有方言特色,也很能说明方言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的历史特点——民族的融合和社会生活的交流。
此外,如甘陕方言把
“脚扭伤”叫“踒(wo)”,把“冷”叫“瘆(seng)”,把“思量、盘算”叫“尺毣(mao)”,把“顺当、好”叫“倭(wo)也”等等,都是保留下来的古汉语词汇。
陇东(平凉、庆阳地区以及宁夏固原一带)距离西安不远,关中地区古为王畿之地,是周秦王朝发祥地,可谓历史悠久。因此,陇东方言与关中方言中的古语词大多同出一脉,是在长期发展过程中既保持自身的特点,又继承关中方言成分的结果。作为当代人,我们提倡学说普通话,这无可厚非。然而,方言和陇东这块古老的土地一样,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它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今天的我们与先人串联在一起,已经融化在骨髓里、血液里,无法分割开来。
也许,许多80、90后一代的甘陕人,已经不大会说方言了。但记住并熟悉这些曾经响亮了千百年的声音,你会发现,在我们远足时,身后传来一句土得掉渣的家乡方言,就像一句来自父母温暖的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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