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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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奇人炒股护士靓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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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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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护士给拆完线,上好消炎药,又里三层外三层裹上纱布。我嫌它像熊掌似的,挠个痒都麻烦,回到家就把这花卷白纱布扯了。而且再没去医院。但是后来扭手腕时里面咔嗒响,像有个熊孩子扯嗓子叫。哼,没伤筋动骨?狗屁!没伤筋动骨你拍啥片子?真是骗人没商量!……我一面盯着手上那几处小鲜肉,一面回想那天晚上跟良哥喝完酒回来路上的事,自己怎么砸人家玻璃窗的?可是就想不起来。人家那可是钢化玻璃。我用了多大力?……唉,酒啊酒,你他妈真不是好东西!……
那些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胡思乱想,然后攒劲翻看良哥拿来的《跑赢大势》《战胜庄家》两本书。一会儿翻这本一会儿翻那本,一会儿又拿手机看有没有短信。知道吧,我在等面试通知!这快一个月了,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我可是跑了七八趟人才大市场递了二十多份简历。对了,我忘说了,良哥为联系我方便,也好让我及时收到面试通知,他把他原先用的三星手机给了我。面试通知没有,他电话倒是天天有。我出事后,他更是一天两三个,像个老太婆。无非是叫我好好呆着,有时间读书、看股评什么的。说,实在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现在股市行情好,不妨试着炒股。还说,他同嫂子商量了,先拿两万块钱给我。赔了就当玩,省得成天闲着!
良哥只大我六七岁,老成持重得像我长辈。真的,有时候我感觉他就跟我父亲一样。这么说也算我福气吧!他跟我说过原先他有个弟弟,比我大一岁,十年前得尿毒症去世了。所以我有时疑心他是不是把我当他弟弟呢?……可是感情归感情,一码是一码!炒股票可不是闹着玩的。没错,我脑瓜子不笨,虽说没受过啥高等教育,倒也看了些书。卢梭的《忏悔录》咱都读过。尽管当时读不大懂,大部分内容现在也忘了,可是它开头那句话,我倒着背都行!不信?那我马上背给你们看看:“前面人世在露揭地裸裸赤目面实真的己自把。”哈哈,看明白了吗?!
好,我接着说。这天下午,我看完股市风云,关了电视,就倒沙发上睡了个囫囵觉。醒来后拿起手机,一看快五点了。又发现手腕不响了,只有点疼。我放下手机正要起身,脑子里突然像有道闪光,一个声音(好像是父亲的声音?)在耳朵边嗡嗡响:良哥对你这么好,你小子不吃馒头也得给咱争口气呀!……啊老爸你放心,等我炒股赚了钱,一定好好报答良哥!……再买套房子,至少两居室……嗯……还有……找个对象,像嫂子那么漂亮性感,娶来做老婆,再生个大胖小子……
正这么那么想入非非,忽地想起一件事。便套上T恤衫,锁上门,下了电梯。这个小区离财政局很近。估计当初良哥就这么考虑,有事方便。它虽然不大,但环境不错:各楼栋前铺着一片片绿地;小径两旁种着修剪平整的万年青;青铁的栅栏内是绿油油的常青树,上面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小花,各种各样。我也叫不上名字。
走出小区,外面是闪着银光的宽阔的红荔路。这时没到下班时间,路上往来的汽车不多,行人也少。我横过红荔路,在少年宫站坐上地铁很快就到了岗厦。从地铁口出来,往南走了一段路。经过报亭,想买本杂志,就见葛辉迈着两条长腿往这边来。“罗子?”他在部队就这么喊我,“怎么,好利索了?”我挥挥手,说:“拆了线了。还不大利索!”他咧开大嘴,笑道:“不能喝就别瞎鸡巴逞能。在部队就说过你吧。一喝就醉,还好撩事。这次幸亏人家好说话。不然——”“什么好说话?良哥陪了他钱!”我不以为然地说。“就是嘛!不然人家能放过你?……正好,咱们后边吃碗面去!”
不消说各位亲已经知道他曾经是我的战友。可现在是我男闺蜜你们就未必知道。什么?兴女闺蜜,就不许男闺蜜?!不过咱绝对不是《断臂山》里的基佬。我敢发誓!咱俩一起当兵一起退伍,又是老乡。深圳认老乡部队更认老乡!加上对脾气,说深说浅过后就忘,谁也不计较。星座也合得来,他狮子座我白羊座。
葛辉人高马大,一米八个头儿,比我高几公分,瘦精精的,身板儿猴子样灵巧,手上功夫也了得。有一次几个战友用背包带把他捆得像箍桶一样结实。结果两分钟,最多三分钟,这哥们像条水蛇,七扭八拧,没等人看清就哗啦松了绑。有战友问他诀窍?他咧着大嘴只笑就不吐一个字。后来他告诉我,他小时候练过气功。还有一次,我们把三块砖码一起。就见他运运气,活动下手腕,手起掌落,几块砖就咔嚓被“切”成了六瓣儿。我就说,这哥们整一个奇人!
我买了本《证券投资》。葛辉一脸的好奇,问:“怎么,几天不见关注股票啦?”“良哥说我没找到工作,让我学着炒。”我把杂志夹胳肢窝下,“对了兄弟,你不也在炒吗?”“我?”他咧嘴一笑,“几千块钱也算炒?哈哈哈!……”
说时我们已经拐进圣地夜总会背后的食街。在回头客大排档我们找了张临街的方桌坐下来。葛辉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碟红油猪耳、一个宫爆鸡丁。服务员拎来啤酒,又拿来起子。这时葛辉已经拿过啤酒瓶,左手把住瓶颈,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并用,捏住瓶盖,一掰,嘭儿,瓶口就花花冒了沫子。
服务员小嘴角翘着,愣了神。“咋样靓女?功夫了得吧!”听我打趣,服务员回过神,红了脸,眨巴下眼睛,扭着小细腰走了。我顺着看过去,又朝夜总会方向盯了一阵,然后东瞟西瞄。“哎罗子,瞅什么呢?”葛辉冷不丁地问,一面递给我倒满的酒杯。我收回目光,不尴不尬地咳两声,说:“你不说有个服务员要介绍我认识吗?湖北妹子。你说她这好那好长得天仙似的,我就看能不能遇上……哎你让她也来坐坐嘛!”“哈哈,我说呢,手没好利索就急猴猴跑来!”“你成天大姑娘小妹子围着转,眼都看花了,当然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好啦——喝酒抽烟!”葛辉递给我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今天谁知道你来呢?就算知道你来也遇不上了……回老家了。……这说明没缘分。来,喝酒,天涯何处无芳草?兄弟我再给你介绍呗!再说,等你赚了钱什么样的找不到?!……不过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只找湖北妹子呢?……”
就在这时,右面忽然传来咯咯咯的笑声。我们几乎同时扭过脸去。隔着一张桌,刚刚我们来时还空着的方桌边,此刻坐着四五个时尚性感的小姐。我就差没喊出声来。因为其中一个小姐非常像嫂子。只见她肤色白晳水嫩、细眼弯眉,身着无袖圆领浅青色连衣裙、乌黑长发垂到双肩。她侧身坐着,嘴里正吐出几个烟圈,好像是表演给几个姐妹看。大概她感觉我在盯着她吧。她把伸长的白脖颈收敛了,又抿抿嘴,放下那只拿烟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姐妹们嬉笑闲聊。
“一辞职我就让你来这,……”葛辉的声音重又传进我耳朵里,我这才发现刚才走了神。于是我听见他接着说道:“夜总会也不是人说的那样,女孩子怎么怎么地,其实也有不错的。人品在哪都有好坏。哪不是这样?……我都跟头儿说好了,你小子倒好,摆起谱来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因为几个靓女在边上,葛辉兴奋地一个劲说开去。只见他小眼珠子放光,粗黑的眉毛一挑一挑,额头上的横皱纹还一弹一跳;“铁砂掌”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做着各种手势。
“炒股当然也不错,有良哥帮你,能搞到内部消息。不敢说百分之百赚,也肯定不会亏!”他吐出一口烟,稍喘了口气,“不过我有点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让良哥帮你找份工呢?他财政局公务员,哪个企业不喝着他?你用业余时间炒,也总比这样保险嘛!……”
我脸上一阵发热,胸腔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我倒是想呢,”我喝了口啤酒,朝他那边斜过身子,压低嗓音说,“你不知道,这阵子他是敏感时期,要特别谨慎。……当然是好事!……他想竞争稽查处长。你说他能让人抓小辫子么?!”我一面这样说一面拿眼睛朝那边瞟一面心里又在按捺自己,“其实……其实良哥他是希望我干回老本行。到大些的国企开车。他说等找个合适机会再说!”我跟他碰了下酒杯,问道:“哎兄弟,你说我能炒股么?最近我看了几期股市节目,那些人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对,我觉得玩股票的人应该像他们那样……对,理智。……你知道我这人好冲动……”“哈哈,什么理智不理智。有良哥,你怕什么……”
他还想接着说。却突然打住了。
【未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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