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锡崖沟的大山谷中,从北到南分布着17个自然村,散落着200余户人家。沟内阡陌纵横,气候凉爽,鸡犬相闻,民风淳朴。清一色红石板垒成的屋子、篱笆墙、水辘辘、石碾子,诗一般的田园风光,清新宜人。壮美的山川与优美的历史传说,使人流连忘返。
更令我震撼的是这里的地质地貌。锡崖沟本身是一个大峡谷。其周围山峰高度都在600米以上,峡谷只有300—500米宽。而锡崖沟村也有一条大峡谷,由北向南伸展,鬼斧神工将大地劈裂开来,如天坑地缝,深处可达200多米,宽仅十几米甚至几米,成为“谷中谷”。峡谷两侧都是红色绝壁,犬牙交错,有的石头像五花肉,层次分明。时有溪水从山上跌落,更显空谷深幽。峡谷如一条苍凉的时空隧道,无尽延伸,把游人带到数十亿年前。走在峡谷的中间地带,感受着地质学上称为“障谷”的含义,体验着“谷中谷”的乐趣。此时才意识到为何王莽岭景区取名为地质公园,起码我在这里知道了“石库天书”、“障谷”、“天坑”、“谷中谷”等生疏的地质地貌。
体验“谷中谷”的乐趣
游客脚下是第二层,形成于18亿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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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世界奇观—挂壁公路
锡崖沟村的祖先是古代战乱和灾荒年代逃进山里来的。这里,四山阻隔,上山、下山全是悬崖绝壁。千百年来,他们过着自生自灭的原始人一样的生活,在沟里开荒、种地、植树、放牧、砍柴,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解放后,他们也向往新生活,但闭塞的生存环境,让他们无法摆脱困境。
沟里的水果眼看着烂掉,采来的药材只能当柴烧,成群的猪羊赶不出去。。。对外交通只能仰望如削绝壁上一条不能称之为路的路--"蚂蚁梯",在陡峭的羊肠小径艰难上下。半个世纪以来,有乡民背煤油下山,摔下悬崖,乡民生病因为得不到救治而丧生,甚至发生过新娘摔死在迎娶途中喜事办成丧事的悲剧。锡崖沟人被激怒了,全村800多人凭着最原始的刀砍锤凿和土法爆破,整整三代锡崖沟人从1962年到1991年积30年的时间、激情和鲜血在绝壁天险中修成了一条挂壁公路。
锡崖沟人开创了中国乡村筑路史上的奇迹,这个千百年来默默无闻的山西小村,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为人们所钦佩和景仰。
锡崖沟精神是一种渴望冲破封闭、向往开放的精神,是一种百折不挠、水滴石穿的精神,是一种"愚公移山"精神。
据说当年开凿隧道时,施工人员从崖顶吊下,先炸开天窗,然后分段双向同时凿进,这些天窗,同时起到倾泄碎石与采光的作用。
约每隔10米就有一个天窗
公路山洞都开凿得狭窄、低矮,粗糙,大车开不进,都只能走小车。挂壁公路上的窗户也是开得犬牙交错、高低不平的,有些窗户连底下护栏也没有,站在窗下,跨一步就是绝壁。现在挂壁公路除去旅游(进沟)和村民农用,已不通其他车辆,我们返回王莽岭时改走的是新开辟的隧道。有许多游客是从王莽岭徒步走到锡崖沟的,因是一路下坡,并不感觉累,返回时再乘坐景区小巴。这样可以拍到更精美的照片。2003年,在政府支持下,这条砂石路铺上了水泥。
600米的落差,公路不能盘山而上,只能在整座山腹部一侧盘旋,也就是从山顶进入,出口是在山底,为降低高度,车辆得在此山洞隧道里呈“之”字旋盘三圈,才能旋到山下,然后再转入另外的山里。
站在山的外面看不到盘旋在山腹中挂壁公路,只能看到大山上下三排窗户。那挂壁公路在山壁上曲折三层,为“之”字攀上山顶。
你明白大山上一条公路为何有三层窗户了吗?
挂壁公路是世界上仅有的绝壁盘山公路景观,被国外誉为世界第九大奇迹。我国共有7条这样古朴和原生态的挂壁公路,它全部集中在太行山区。大多数人知晓位于河南的郭亮挂壁公路,然而锡崖沟挂壁公路是七条公路中无论在时间、长度(7.5公里)、落差(600米)、难度、坡度(有达40度)、人力投入上,都远远超过河南郭亮挂壁公路,堪称国内挂壁公路的鼻祖,但在外名声却没有郭亮的响。路遇从郭亮过来的上海驴友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司机笑言,山西人不会炒作。那我就在这里做宣传了。
王莽岭不仅美景令人陶醉流连,锡崖沟挂壁公路,如同一尊表现人类力量和意志的雕塑,让人心怀敬意。
附:
7条挂壁公路修建在从河南的华北平原上升到山西高原的断层峭壁上。分别是:
锡崖沟(山西陵川县)挂壁公路
郭亮(河南辉县)挂壁公路
陈家园(山西陵川县)挂壁公路
穽底(山西平顺县)挂壁公路
回龙(河南辉县)挂壁公路
昆山(山西陵川县)挂壁公路
虹梯关(山西平顺县)挂壁公路
其中锡崖沟、郭亮、昆山三条挂壁公路现今已连通,从郭亮到王莽岭再无需翻山。
另:关于锡崖沟的挂壁公路,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段描述,十分感人,特摘录如下:
锡崖沟四面环山,从古便没有路。
没有路,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自生自灭。
没有路,讲给大家一串浸透血泪的故事:
一年腊月,“壮侠之士”郎万林爬出山,看到沟外人天黑了屋里还明晃晃的,他用捆野党参换了15公斤煤油,想让沟里人也过个明晃晃的年。背回到半山腰,拐弯处一脚没踩稳,摔下了深渊
光棍儿李守义,好不容易从隔山的河南了一个媳妇,姑娘想上门来看一看,一不小心掉下了深山,村里的光棍们哭红了眼;
一个老人把“六六粉”当成了榆皮面,众乡亲抬着赶到了卫生院老人家已闭上了眼;21岁的董秋安,活泼泼的好后生,有一天突然肚子疼,七手八脚刚抬上岭,他就告别了可爱的世界。......
1962年秋,陵川县委书记骑马两天前往锡崖沟,在山顶盘旋了半天,无处可下山,他百感交集,用绳子吊给锡崖沟3000元钱,牛皮纸包上用毛笔写了两个大字:修路!!!
锡崖沟人走出大山的筑路史从此开始,历经30年,一曲悲壮的歌,一群可歌可泣的英雄唱响的歌。
副支书杨文亮首当其冲,带领突击队,身系大绳,吊在空中干了半年,修成了一条肩挑驴驮能行走的“驴道”,村里把式赶着27头猪从“
驴道”上山,走了一里路便摔死了13头。
1976年、1979年锡崖沟人又两次向大山宣战,都失败了,他们自嘲修的是“狼道”、“羊窑”。他们近乎绝望了。
大山压得锡崖沟人喘不过气来,但他们不愧为当代愚公,不低头,腰更直。
1982年,百折不挠的锡崖沟人擦干泪,再次擂响了劈山筑路的战鼓。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来,他们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筑路到了紧要关头,以赵全纽、林小宝等党员干部组成的敢死队,高喊着“不见阎王不撒手,见了阎王抬起头”冲在最前面。
就在这一批人心血即将耗尽时,当了3年兵的宋子龙回来了,“接班、修路”!一句话,大伙推举他当了村支书。
他带着一茬年轻人卷起铺盖,带上锅碗,索性住在山上,直攻最险的老虎嘴。
“洞不通、不下山”,壮怀激烈的日日夜夜,每个人伤痕累累,但没有退缩。
山洞一寸一寸延伸,期盼的日子一天天邻近。1990年农历11月初3,60多岁的老支书董怀跃推开身后的人排除哑炮,谁料想一声巨响,这位锡崖人目中最权威的老支书倒在了血泊中,力图前去拉他的宋双宝也被恶石吞没。
1991年6月10日祖辈辈锡崖人翘首渴盼的时刻。
823口人一大早就堵在出山的洞口,静静地望着黑乎乎的山洞深处。
而山那端的董春安,从未象今天这样感到神圣和悲壮。这位生于锡崖沟的司机发誓要第一个开车通过挂壁路,哪怕粉身碎骨。
8时整,他噙着泪水启动了那辆解放牌车。第一隧道过了,他点响早已烤了三天的鞭炮。第二隧道也过了,一个隧道,一段边赈路,“来了,汽车来了”!全村人在欢呼,通了,修了30年的路通了!从没有见过汽车的锡崖人顿时愣住了。那一刻,死一般的无声,突然“哇”的一声,全村老少竟抱地一起失声痛哭…
一条路,一条挂在悬崖峭壁上的路,一条30年几代人用手指抠出的路,它是用生命和鲜血筑就的路。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