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青年诗人张树生的诗集《思念的风》

张 捷

    两年多来，张树生在省内外发了不少诗作。《诗潮》、《中国诗人》、《星星》《青春诗刊》、《情诗季刊》等全国10余家报刊杂志都发过他的作品。《诗潮》曾在“实力方阵”和“中国诗歌扫描”栏目重点推出他的组诗和简介。《中国诗人》曾在“大视野”配照片发过他的组诗。《诗选刊》曾两度选载他的作品。并多次获得国家、省、市级文学大奖。地方报刊也大版面的发过他的个人专访。不难看出这位青年诗人已经受到诗坛的关注。
    《流》：“我始终坚信／白雪覆盖不住冬天的沉默／所有的信念／都在更深的寒冷下面／鱼一样地游向远方……但我知道有一种不屈的血液／在寒冷的底部会永远的向前涌动”。这首诗的细腻与自然是作者生活底层的深刻质感。深邃的理性加上了飘逸的诗情。
　　爱情诗也是这部文集中一朵迷人的奇葩。张树生的爱情诗写的情真意切，凄美感人。在语言上灵动秀美，充满情感的张力。读后，让我们灵魂为之震撼。他能把情感离开身体的曲线去更广阔的空间漫游。他写“下半身”但不俗不淫，以高雅的语言把读者领到优美的天地。请读他发表在《星星》诗刊上的《握手》：“手／握的紧紧／我不知道／我们的手之间／还有多少空隙和岁月／只感觉今夜松开时／手很疼／你躺在我手心里的语言／像一块糖／久久不肯融化／我的心脏深深中毒”。还有发表在《中国诗人》的《愈合》这首诗，似乎扑朔迷离，却引起我反复的咀嚼，耐人回味：“当你的名字从我的夜色里跑掉／残缺的月光无法抚摸一条静静的河流／谁听见退色的玫瑰在花园里深深的呼吸／调整受伤的睡眠／谁盗走了月光体内的金属／并在墙的背后暗种野菊……”这首诗有一种隐喻的含蓄美。许多精美而内思的句子在他的诗中随处可见。如像“我体内的盐／要经过疼痛的冶炼才能成为你幸福的元素”——《一首凄美的歌》；“今生我愿用所有的伤口／  迎接你楚楚动人的归路” —— 《晨露·蝶梦》；“轻轻读一朵莲花／会让一双燃烧的手指进入梦境／躺在水上的心事／在细雨中是如何的抖颤／走进水的月光／让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悄悄展开的玫瑰香扇／会让时间停止呼吸。”——《走进水的月光》。树生的诗逐渐走向了艺术的成熟。在第四辑现代风里的十一首，是当前网络上比较先锋前卫的现代诗。受到了很多网络诗人的高度好评和关注。
　　我喜欢张树生用思想观察生活又用艺术表达思想的那些作品。因为诗人与读者之间，只能是灵魂与灵魂的沟通，心与心的重塑。提到思想恐怕要多说几句，有一种人抵制思想。写出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诗，还有一些浅薄的人认为思想就是政治，有思想参与写不出好诗。我不能想象思想贫瘠的人能拿出真东西。思想是眼睛，艺术是手法。陈仓这样写母亲的乳房：“发现能做我灯塔的／只有母亲的双乳”没有思想深度的诗人能把母亲的双乳比喻灯塔吗？余光中说：“大陆是我的母亲／台湾是我的妻子／香港是我的情人／欧洲是我的外遇／只有母亲无法改变。”思想层次模糊的人，能写出这样名篇吗？所谓“纯诗”也不是没有思想的影子。一位名人说过：一个诗人被“纯艺术”套住了，便走不上诗的高度，无力突破自己，反而走火入魔，以佛人的自信毁灭自己。张树生那些融入思想光韵的诗，如像《历史》《雾》《光芒》《魔术》《蚊子》《哑巴的眼泪》《雨水冲走的影子》等，看似平淡，旨意无限深远：请看他的《历史》：“历史/是一枚埋藏千年的古钱/总会有一天被人挖出来查看/擦去上面掩盖的锈迹/再用放大镜恢复它真实的容颜/之后 /用刀切开它的内核/让我们看清一个朝代真实的画卷/历史可以蒙蔽一个朝代的目光/可它无法拒绝被后人放进博物馆/让人们或褒或贬的评说/和翻来复去的观看。”没有不被扭曲的历史。历史一半是本身存在，一半是权力加工的。但是它走的越远越又可能恢复它的本色。这首简单又平淡的诗的闪点，就是思想。再看他的《蚊子》中这样写到：“唱着甜蜜的歌/向你靠近/喝完你的血之后/迅速逃跑/一块疼痛的伤痕/让我们多少年以后/都惧怕那种甜蜜的靠近。”作者能在我们司空见惯的事物中寄予深刻的人生感悟和警思。一个诗人成熟的标志就是他的思想高度。看张树生在《香稻诗报》发表的《哑巴的眼泪》：“……用湿润的语言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它很想张开嘴巴吞掉那些阴暗的事物／以及黑夜中疯狂滋长的影子／可是现在的身体／只能用残废的手势／向黎明频频打着哑语／可黑夜中的信号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哑巴是作者诗歌中一个独特的人物形象，他想改变现实又无力改变现实的痛苦。不负责任的信号灯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作者是关注现实和社会的，并借哑巴的意象发出沉痛的“呐喊”。莎士比亚说过：“充实的思想不在于语言的富丽，它引起自傲的是内容，不是虚饰。”古人云：“宁可抱秀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写诗是创作。不是女人包装，不必盲目追求时尚。时尚的东西在岁月里终究会变成最不时尚的。
    葡萄牙著名诗人希里托说：“如果你想抓住世界，那么先腾空双手”。诗歌也是一个世界，但诗人的双手是从灵魂上伸出来的。诗人除抓住一些基本语言建筑之外，还要抓住一些天地共融的意象，即物我两忘的隐喻。我以为在这方面作者尚须探索和努力。纵观张树生的诗歌与文化底蕴，我相信他会用更精彩的方式解读世界。让一个飞翔的灵魂经过红尘的磨砺，最终抵达更高的艺术的殿堂。从红尘之轻看到生命之重，从身体周围走向阔大的包容。这一天离张树生并不遥远。祝他成功！他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