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美好的事物值得不断地去亲近。

比如灯笼树。

浙南丽水缙云境内有座大洋山，红糖老师说，2014年在顶峰上拍到最好看的灯笼树开花照片。大洋山顶边上有处小黄山，4月上旬某日，红糖、清风和我临时跑到那里，走石鼓尖绕了一个小圈下来，惊喜地发现，那里除了开得正热闹的鹿角杜鹃、海棠叶梨（Pyrus malifolioides）、黄山龙胆和山樱花，漫山遍野的灯笼树啊，长得跟丽水城南巾山上的黄山紫荆一样，密密麻麻，连绵不绝。我说，这灯笼树该有一万棵了吧！红糖说，不止啊，肯定是一万棵以上了。那时山上一丛一丛生长的灯笼树，已经有一部分长出了新叶，有的枝头上还长着叶芽，有两棵着急的，已经挂上满树的花苞，令人对接下来的美好的五月充满期待。心跳着就想，这么美的灯笼花，不是应该约上几位喜爱花草的朋友一起去赏玩吗？

二

五一长假的第二天，我们就出发，奔赴“灯笼树之约”。一大早从丽水出发，驱车二个多钟头，来到了大洋山。节日上山游玩的人很多，好些是去看“夫妻蛇”，也有去看灯笼花的。将到小黄山的入口，车已经堵上，于是在路边停好车，走一小段路再上山。

通往小黄山是一条驴友常走的山道，起始一段有点陡，大部是松软的土路，天晴路面干燥，使一点劲，出一点汗，就攀爬上去了。路边一丛丛红艳艳的映山红，早已吸引了同行美女们的目光，纷纷驻足留影。海棠叶梨已经开始结果，路旁脚边咪咪小的黄山龙胆还在开着美艳的花，还遇见几株开得正好的金兰，众人欣喜，不时止步花前，将美好定格。

渐渐地，山道两旁闪出挂着一簇簇精巧小灯笼的灌木——灯笼树果然开花了，开了花的灯笼树们在夹道欢迎我们的到来。只是日近午时，阳光热烈，抬头拍的灯笼花照片，很难表达出它最美的面貌。我不禁有些心焦，便迈开步子往前赶去，东张西望，寻找心中最美的图画。忽听红糖在前边喊，说那里有好看的灯笼花。大家听到，便呼啦啦围将过去。只见山路外侧一堵岩石上边，有一丛灯笼树，一些花枝正好躲藏在背阴处，满树的花儿已经开得很整齐了。细看那枝头的小灯笼们又有点别致，倒挂的花朵上半部分白中织着红丝线，下半部分却是染成了酡红；灯笼树的绿叶也长得很精致，叶柄带着红色，有些花梗还带着淡淡的红。花朵里边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红糖先躺到了树底下的岩石上，用相机记录“花心”特征。我也跟着躺到树下，换一个角度观察花儿，也发现了花儿藏着的秘密：每朵花儿里面，围绕着雌蕊的是雄蕊的带小尾巴的花药，每枚雄蕊的花药是一分为二，于是你能看到每朵花儿中间朝着花柱方向，仿佛游动着20只淡黄色的小蝌蚪。等我爬起身来，背上凉凉的，原来衣服已被岩石表层泥土中的水份湿透。大家围在灯笼树下，纷纷拍下灯笼花儿的美好。蓝衣钻到灯笼树底下，发现了一个拍照的新角度：她斜靠在灯笼树下的岩石上，把灯笼花儿当前景，再把人合照进去，于是真正有了人在灯笼树下的写真。

拍过那一丛灯笼花，众人像是获得很大的满足，于是调头下山。路上找个地方休息，吃些干粮作中餐。

三

返回到公路，兵分两路。一车人先回丽水；红糖带领，桑老师、一杯清水、柳暗花明和我共五个，去登大洋山顶。

通往大洋山顶这条线路，植物更丰富一些。红糖听陈征海老师说过，这路上分布有凤阳山樱桃（Cerasus fengyangshanica），这是我没拍过，很想能见到。功夫不负有心人，登岭不久，红糖就发现了路旁不远处的一棵樱桃大树，枝叶丛中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白花。于是继续登岭寻找。后边虽然没能发现更多的樱桃树，但我们见到了秦榛钻地风、毛叶石楠、垂丝卫矛、鸡桑、山鼠李、盾叶莓、凹萼清风藤、武当菝葜等正在开花的植物；有一个开花的荚蒾，红糖说可能是凤阳山荚蒾（Viburnum fengyangshanense）。还见到几个比较有意思的东西，也记录一下：东部藤柘（Maclura orientalis），以前当成柘树，藤状生长，叶子比较窄长；黄山花楸，它有可爱的羽状复叶，叶柄、叶轴和小叶片下面的中脉紫紫的，很惹人喜爱，已含苞待放；绞股蓝一般是5片或7片小叶，这里长的绞股蓝却是3片小叶（3片为主，5片也有）；这里的山莓，叶子表面发亮，跟别处的有点一样；那里还有一个有点意思的水龙骨，与中华水龙骨比较接近，但是根状茎顶端的鳞片呈棕褐色（其余部分的也比较黑），而中华水龙骨的则是“乌黑色”。

走走看看，花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大洋山顶上。我们直奔灯笼树下，去年开的最好看的一棵，正在努力开花，小灯笼们显得更加的红艳。那时太阳藏在云朵的后面，光线又比较亮，正好能拍到灯笼花儿好看的样子，于是大家都兴奋地拍照片、拍录像、拍人与花的合照。山顶上还有开得很好看的映山红、野山楂，大家都欣喜地在花丛中拍照、流连。

下山途中的一个重点，就是那棵凤阳山樱桃。红糖爬到树边的岩壁上，采了花枝标本下来给大家观察和拍照，我也爬到岩壁上拍了一回。这可能是开花最迟的野樱花了吧，也许过段时间可以再去那里，摘些野果尝尝？

（同行者共9人：红糖、一杯清水、柳暗花明、木槿、无忧草、蓝衣、桑老师、清风、石头）

黄山花楸 Sorbus amabil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