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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童话故事 |
过分的劳累,终于使玛丽精疲力竭,她倚在床边睡着了,西索轻声进来,将她抱到床上,并盖上棉被,临走又仔细的确认了一遍,像在照顾初出娘胎的娇弱婴孩。
但玛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所意识到的,是另一番风景。
“看看我的刺绣,针线的拐角是不是粗糙了些?”一个女子竟用使唤下人的口气向玛丽询问。
玛丽本有些恼,不过细看,这女人虽不停摆弄针线,但手却滑嫩白净,显然此活计并非她养家糊口的营生,而是休闲之物。再瞧其身上穿着,料子是尚好的绸缎,颜色也极尽品位,想必出身优越。
“恰恰相反,我觉得很精致。”玛丽只懵懂为何自己置身于此,所以懒得争辩,想敷衍几句便好。
“可他或者不会喜欢的。”女子喃喃自语,脸上浮出愁容。
“他是谁?”
“一个不再喜欢我的男人。”
玛丽惊异于她的坦白,也心存惋惜,是哪个愚蠢的男人,错过了这般姻缘?
此时,身后厚重的脚步声流过,玛丽不由闪过阵阵不安,像一阵冷风直直戳穿了脊梁骨。
“看,苏希的刺绣,为你而做。”女人的脸上却显现出神经质的兴奋,她甩掉刚才矜持雅致的举止,像一个饿汉见了食物般扑过去,抓住男人的双手,又浑身颤抖,惊慌失措的几近跪下,而后将绣品高高的举起,像对皇帝的朝圣。
而男人只是安抚性质的,漫不经心的望了一眼,玛丽打赌他连图案都没看清楚。“很美,和你一样美丽。”
女人不再说话,她跳起来,提着裙角飞速的转了几个圈,若天使般轻盈,然她的笑声却十分的不相称,那激烈的大笑,血红的裂开的嘴唇,却如魔鬼附体。而这两种感觉,都在拼命地向自己的方向拉扯,女子的灵魂似乎被撕裂了。
“快救救她,她快要疯了。”
“你可以说,她已经疯了。”男人不痛不痒的吐露实情,虽然玛丽心中有了十之八九的猜想,但还是因这句话浓重的战栗。
“你是她的丈夫吗?”
“很快就不是了。”
男人说罢,朝玛丽鬼魅的一笑,窗角斜进来的光线打在他的棱角上,的确英俊,或这也是那女子曾倾心的缘由,只是,玛丽说不清为何,心中像有千斤重,猛然间喘不上气来。
压抑,惟有压抑……屋顶砸了下来,却不痛。
“爱情,你竟这样残忍……”玛丽在自己的叫喊中惊醒,她甚至没有发觉自己已泪流满面。
“夫人,你的嗓子好了?”西索不失时机的进来。
“我又做了好奇怪的梦。”玛丽只将话停滞在这里,她想,西索定不是个倾听者,她只会警告自己遵守这古怪地方的规矩。
“梦的主角是女人?”不想,西索却将话接了下去。
“是的。莫非你知道什么,想告诉我什么吗?”
“夫人,您定是睡前四处张望,将目光无意中停留在了墙角。”
“是的,不,或许是,我想说我不可能一直看着中央,无趣的黑洞洞的天花板中央。”
“那么,请您看着,如果您愿意睁着眼睛的话。”
“滚……”玛丽再也忍无可忍,放肆的说出了原本一辈子都不会沾染的暴虐之言,她愤恨将西索从房间赶出去,粗鲁的关上门。
她无法再回避曾被麻木的意识,悲剧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思绪的边边角角,可怕的是,她竟无从悔恨,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从何恨起,难道将西蒙当成歇斯底里发泄的源头吗,不,他太像一个幻象,或者自始至终都是,只是起初的玛丽被爱情迷惑了心智,以至于疏漏了婚姻中最重要的部分:真实。
之后,玛丽连梦都是漆黑的。
直至那天,西索低沉的奏响了西蒙的凯旋之音。“主人回来了,在大厅等您。”
玛丽于西索的指引下换了华贵的礼服,但光线过暗的缘故,她看不清色泽。
“亲爱的,你更加迷人了。”西蒙微笑着,拥抱妻子。
“是吗?”玛丽却呆滞的回应,她从地板微弱的倒影中,看见了骨瘦如柴的自己,还有一身漆黑,多像永远过不去的漫漫长夜。如果这也可以用美丽来形容,那么春花,青草,百灵鸟的歌唱应该通通去地狱过活才对。
“等会儿有欢迎舞会,你一定欣喜若狂吧?”西蒙并未在意玛丽神色中的厌倦,他依旧兴致勃勃。
“不,西蒙,我不需要舞会,我需要阳光,阳光。”玛丽挣脱西蒙双臂的束缚,退后几步,将身体倚在冰冷的石柱旁,大喊。
“你这个样子真叫我害怕。”西蒙淡淡的说,当笑容在他脸上消失时,一丝邪恶便悄悄地爬到唇边,随着字句变化,渐渐扩散。
“别过来,求你让我冷静一会儿……”玛丽的牙齿开始打颤,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许多影子,似曾相识,又说不清由来,而后全部汇集到一起,成了把利剑,朝她刺去。
“不,不……”随着西蒙步步逼近,玛丽越发慌乱,她几乎尖叫起来。
猛的,一个奇怪味道的布条捂住了她的嘴,周边的气体开始隔绝,玛丽只觉四肢瘫软,很快顺着光滑的柱子溜了下去。
“夫人……”她不想再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了,她宁愿自己已经在西蒙恐怖的眼神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