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大堂,北有包间
(2011-04-17 14: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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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随笔 |
南有大堂,北有包间
_文/红肚兜儿
——本文已刊发于《羊城晚报》2010年8月4日花地版
发现广州的饭店都有一个无比巨大的“大堂”,可容纳数十或上百人同时就餐,特别是大排档,简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壮观场面,人海茫茫,菜香冲天,酒杯茶杯在眼前乱晃,俨如浩荡的餐饮大Party。桌椅摆得密布而有序,一桌紧挨一桌,却没到令你不耐烦的地步。
就连很小一个饭店,也宁愿缩减包间数量而括张大堂面积。在广州,似乎没有几个人愿意进饭店包间,除非他有特别重要私秘的聚会或者他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饕餮大餐又不想招摇。反正,普遍意义上的下馆子,大家就是在大堂里吃,熙熙攘攘地凑一堆,尽情点了心仪的菜上来狼吞虎咽——胡吃海塞的过程中一抬头,看见所有人同你一样在胡吃海塞,情绪立刻受到鼓舞,心想这次真是来对了地方。人气旺,就是饭店菜品好的最佳铁证。
北方的饭店大堂,相形下就略“吝啬”了些,人家的重心都放在包间上,精明的老板充分利用地形空间在有限的面积里建造出更多包间。包间可以小一些,但重要的是它是包间。大堂一般不会特别大,如果还算大,那往往是为喜宴准备,平时光顾的人并不多。
不知北方人对包间的喜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好像在饭店的包间里吃饭才算吃饭。将门一关,闹中取静,在结帐离开之前,那小小一间屋子就是自己的地盘,闲人免进。而将这张饭桌搬到大堂里,好像整个感觉就变了味,不郑重不严肃不尊贵不气派,明摆着吃的人和请的人都没把这顿饭当一回事,真是酒肉穿肠过,啥也留不住。
在北方,连男生约女生吃饭,都以对方请她坐大堂还是包间来视其对己的重视程度。以至于有些饭店,干脆就取消了大堂这一项,包间摞包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关起的门,走廊里除了送菜的服务员,不见半个闲杂人等。食客大都直奔订好的包间而去,留下来左顾右盼和试图搭讪的人大概是迷了路。——来此吃饭,请入包间。——没有大堂,请入包间。
等我们都坐在包间里,才发现,其实我们没有什么重要私密的事情,我们可谈的还是坐在大堂里就可以谈的那些事,只是吃着和大堂里同样的饭菜喝着和大堂里同样的酒水并多付出百分之几几的服务费或包间费时,我们心底那一股小小的优越感被那扇关起的包间之门聚拢了。包间的感觉,有点儿像古代戏楼的二层观众席,老板官员有身份者都是二层“高座”,楼下的平头百姓仰望都望不到,分水岭倍儿明显。
在北方吃惯了包间,连大排档都有包间,偶尔坐在大堂里,会有点儿不知所措。在广州,爱上了大堂,舒服自在,丰俭由已,重要的是不用三两个人在包间里围绕着一张巨大的餐桌犹如深陷困境。——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很多人和很重要的事,我们就是想吃一顿便饭,然后各自作鸟兽散,该干嘛干嘛。
本文已刊发于《羊城晚报》2010年8月4日花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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