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爱(二)

文/红肚兜儿

                                     <四>

周枫沉醉在一种缠绵的爱恋里，这爱恋使他像一只蜘蛛，不知疲倦地吐着丝，用细细密密的希望编织着一份爱情。酒吧彩色的灯光晕在他脸上，他正在唱一首叫做“思念”的歌——“梦里的半片火焰，照亮了她远逝的脸，茫茫中冰冻的眼，期望与她相见……”他唱得美丽而忧伤，在歌声中他化成一朵风中的百合，向路人顷诉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这时，周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色长裙，垂到腰际的黑发，轻轻的笑。他的歌声忽然停顿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自己疲劳过度产生了幻觉。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偶然在咖啡馆遇到的那个美丽女孩，而她瘦小的肩膀上还放着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这只手像一个标签，印证了这个女人的所有权。那是尹雄的手，他此刻亲昵地搂着女孩，和她说着什么，眼里流露出宠爱，像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这种眼神，是周枫从未在尹雄眼中发现过的。

女孩牵着尹雄的手，脸上的表情幸福而满足，看上去，她爱身边的尹雄，不因为他的万贯家世，不因为他的精明能干，不因为他的挺拔俊朗，只因为他疼她，像呵护婴儿一样疼她，虽然她也明白，这个有点坏的男人身边艳美如云，可是，她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此刻，她幸福地依偎在尹雄怀里，像只温驯的猫咪。周枫一瞬间觉得自己失忆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心突然被一种看不清形状的锐器狠狠地刺了一下，伤口疼得他要叫喊，却看不到血。他觉得自己变得很轻，轻得要飘离这一切，他仿佛还在唱着，在凄美的钢琴声中唱着，却不知道自己唱了些什么。

几曲终了，尹雄向周枫招手，示意他过去。周枫坐到他们身边，没有讲话，这是尹雄第一次介绍他的女人给周枫认识。尹雄怜爱地握着女孩的手给周枫介绍：“这是小璐，美术高才生，她的画和人一样美。”女孩胹腆地笑了一下。尹雄拍拍周枫的肩膀，说：“这是周枫，南风森林的主唱，也是我的好哥们儿。”周枫握起手中的酒杯，礼貌地向小璐举了举，杯中的酒红得像绽放的玫瑰，可周枫觉得是血，是刚从自己身上流淌而出的鲜血。他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小璐说：“虽然我不太懂音乐，可是我总觉得音乐和美术有共通的地方，我在绘画的时候，就会听很多不同类型的音乐，不同的音乐能带给我不同的心情，因而出来的作品也就彰显着不同的个性。”周枫点点头，表示认同：“其实有人说，图画就是一首静止的音乐，音乐就是一幅流动的图画，这种比喻很贴切，它们都表达了作者真实的情感。”尹雄说：“周枫，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去看小璐的画，她有好多出色的作品，特别是她画画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幅美伦美奂的佳作。”周枫笑了笑，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期待。”小璐轻轻推了尹雄一下，说：“听你说的，夸得我好像艺术家一样，我坐在这儿都不好意思了。”尹雄温柔地在小璐脸颊上亲了一下，说：“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最出色的艺术家。”

周枫转过头去喝了一口酒，嘴里涩涩的泛着苦，他用力深呼吸。这时，尹雄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先送小璐回家，她可不能熬夜的，一会儿回来找你喝酒。”小璐也站起来，亲密地挽着尹雄的胳膊，微笑着点了点头。周枫意识有点模糊，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有点摇晃，他记得自己说：“路上小心。”

小璐的背影在灯火尽头消失了，娇小的身影像一抹虹。周枫站在门口，月美如玉，榕树鲜嫩的叶子在月光下透着些许的悲伤。小璐刚才根本没有认出他，那天的微笑，或许是无意的吧！她只是喜欢笑。周枫回忆起那张恬静的笑脸，温婉动人，明亮清透。他想，有这样一个笑容已足够 。小璐需要一座辉煌的宫殿来衬托她的高贵优美，而他，只有一个小小的巢，甚至挡不住冬季的寒风。

他在夜色里点燃一支烟，烟雾像白色的思念，飘在他眼前。小璐这样的女孩，应该拥有世上最好的幸福，尹雄一定可以做到。周枫从尹雄的眼里看出，那种专注的爱，从今以后，周枫会选择沉默，沉默的爱，沉默的牵挂，沉默的祝福。

                        <五>

雨天，密密的碎雨一直不声不响地下着，天空笼罩着一层雾气，偶尔有一只迷途的麻雀从空中孤单地飞过。雨水润湿了整个城市的脸，或许是城市在哭泣，忙碌的人依然忙碌，红绿灯交错闪烁，一张张不同的脸庞来来往往，他们忽略了彼此，忽略了微笑，也忽略了沿街美丽的花草。风景只是城市边缘的点缀，周枫坐在sweety里，静静的喝着咖啡。

最近，周枫经常的来sweety，因为他发现，小璐也是sweety的常客。他常常满怀欣喜地期待这偶然的相遇，却又每每因为这种念头而产生巨大的恐惧，他有时只能靠不停地讲话来掩饰这份不安，他不停与人说话，包括小璐。尽管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无关紧要的语言可以让他的思维短暂空白。

由于经常见面，小璐和周枫已经成了熟悉的朋友，周枫狠狠压抑那股不断疯长的情感，用一颗碎片拼凑的心，安静地陪伴着小璐。他顷听小璐的欢喜悲伤，顷听小璐的喜怒哀乐，小璐已经把他当成一个无话不谈的知己，因为，周枫是尹雄的好朋友，所以，她信任周枫，也许她是想通过周枫了解更多关于尹雄。

她越来越感觉到尹雄是个谜一样的男人，无论她多用心，都无法深入了解他，他像一朵云，飘忽不定，若即若离，她只知道他很忙，一直忙。她对他不敢用力，她怕稍一用力，这片云就会“忽”一下消散，她必竟不是一个密闭的容器。可她实在爱这个男人，她喜欢在夜晚靠着他宽厚的胸膛睡着；喜欢他偶尔放下手中的工作，从某个不知名的城市飞过来，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喜欢过生日时他送给她的那条坠着红钻石、昂贵到天文数字的项链；也喜欢他抱着她，深情地吻她，在她耳边说出的那句承诺。

她多么倦恋这份爱，可她总觉得这份爱会随时离她而去，这念头让她感觉自己身处危险境地。于是，她不断改变自己，为了尹雄，为了能天长地久。人越在害怕时就越会做出一些不合常规的举动，在别人眼里，这可能有些傻，而看在周枫眼里，他却觉得心疼。可是他不能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和尹雄一样给小璐那样华丽的爱，他没能力给小璐一个舒适的环境，他只能尽其所有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给她最大程度的关心和疼爱。

雨停了，阴霾还没有散，灰蒙蒙的天空让人窒闷。咖啡杯空了好久，周枫没有说话。这时，门口悦耳的风铃又轻声响起来，小璐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小短衫，和磨白牛仔裤，清爽，清纯。周枫向店员招了招手，按老样子为小璐点了一份珍珠奶茶。今天小璐看上去精神不错，只是更清瘦了一些，她今天又换了一个新皮包，周枫知道这是lV的新品，价格不菲。富人就是富人，连爱情在他们身上表达出来，也显得更昂贵。

小璐说：“尹雄出差了 ，这次不知道又要去多久。”说这话的时候，她眼中带着一丝忧郁。她很多时候都不敢去多想，她怕想出来的答案会吓倒自己，也怕想出来的答案会破会那份爱情。周枫点了点头，说：“生意人是这样的，你也该经常出来散散心，老这样一个人闷在家里，会发霉的。”其实，女人最善长做的就是等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待，她们怕心爱的男人回来时会找不到她们。可是，如果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不论这个女人走到天崖海角，男人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重要的是，并不是每一个走出去的男人，都愿意再回到原地去寻找那个一直守望他的女人。见小璐不说话，周枫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说：“出去走走吧，太阳出来了。”

雨后的阳光很暖，也很新鲜，有不知名的小彩蝶在花丛中穿梭，雨水洗去了空气中的尘土，也洗净了人们心中的不快。此时，周枫和小璐的心情都很愉快。他们并排坐在白色长椅上，周枫抱着吉它，他温柔地唱：“轻轻放，就是御不下对你的喜欢，原来爱会慢慢增加重量，想关上这城市所有的灯光，黑暗中专心闻你的发香……”小璐很喜欢周枫的歌，听他用呢喃的声调为她歌唱时，她就会很开心。有时她甚至不想让周枫的歌声停住 ，因为只有在听他唱歌的时候，她才可以不去想心中那个男是否也在想着她。

她总是说，周枫的吉它里有糖。每当周枫缓缓拨动出一串音符，她就觉得自己沉浸在一种甜蜜里，就像儿时吃糖的感觉，快乐而满足。所以，当她想听周枫唱歌的时候，只是说：“我想吃糖。”周枫便心照不渲地抱起那把吉它，痴痴地为她唱。他好想告诉她，他多么喜欢这样为她歌唱，哪怕唱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

                       <六>

宽大的高档客房，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水味；一双黑色细脚高跟鞋，放荡地横在地板上，艳丽而妩媚，像一团夜幕里的玫瑰；红色蕾丝胸衣，肩带已经被撕断了，此时坠落在沙发上，埋怨着那双手的不温柔。现在躺在床上的女人，有一双细长嫩白的美腿，尖挺的胸脯高高耸着，随着一种强烈节奏疯狂的抖动，两点粉红像雪地里初绽的梅，她的卷发散在鹅黄色床单上，小巧尖削的下巴正微微张开着，舌在不安地搅动。这真是一个凡间尤物，让每一个面对她的男人歇斯底里，尹雄也不例外，激情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的手放在那两团柔软肉上，在女人身体里不顾一切地驰骋。他太善于征服女人。

尹雄来到这座城的时候，正值山青水绿的好时节，这座依山傍水的都市，环境优美宁静，空气一尘不染，这里不仅景色好，女人也好，这一切都让他沉醉。他愉快地和这个女人爱着，逛街，吃饭，看电影 ，喝酒，跳舞，做爱。女人在他面前变得顺从。尹雄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离不开他了。可是，他天生是一棵没有根的树，你可以在他的浓密树荫里乘凉，却休想把他种植在某一寸土壤，因为他贪恋每一片阳光，每一滴雨露，每一处风景，当一个女人有了长久的要求，对他，便是一种束缚，他会在品尝甜蜜之后全身而退。

或许他在偶然间记起，还有一个女人，在那个熟悉的地方静静等着他，她的手能绘出世间最美的色彩。这想法只是在一念间闪现，也许只因为小璐的与众不同、清纯干净，但他觉得自己也许是很喜欢小璐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喜欢能持续多久，可他懒得想这些，因为他知道小璐很爱他，爱得不可收拾。于是他在这个新女人的世界里风般的消失了，没有征兆，没有预言，女人甚至连一句再见的话都没有抓住。也许多年后，她还会记起他，她的爱被他毫不恪惜地丢弃了。

尹雄不在的日子里，小璐每晚都来黑白色，她迷恋上了酒精和香烟。这两种物质可以麻痹她因思念而痛楚的灵魂，也能填补她心底深处的寂寞。寂寞让她变得有些憔悴，这份动荡不定的爱让她力不从心，她爱尹雄爱到感情透支，她固执地相信尹雄也深爱着她，他会陪她到老，给她一份永远的依靠 。尹雄确也对小璐一往情深，只不过是在曾经，如今，他已不像以前那样时时陪在她身边，把她的事情看得重于一切，他开始经常关机，经常说累，经常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这些细微的改变小璐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依然固执地相信，尹雄爱她。

她为自己想出这样的答案而欣慰，甚至强迫自己这样想。尽管尹雄有的时候都来不及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尽管在她生病的时候，他因为工作忙只是雇了一个保姆照顾她；尽管在打电话的时候中，她总是说：“我想你。”而他总是说：“哦。”；尽管她有时会在他身上嗅到陌生异性的味道，并且那味道久久不肯褪去。她却只是选 择闭上眼睛，禁止自己去看，禁止自己去想，因为尹雄在她身边时，她是幸福的，尹雄说他爱她，只想多爱她一点，再多一点。他送给她车鈅匙，房鈅匙，送给她永远不会超支的金卡，送给她一个美丽的金属项圈。

这个夜晚，小璐穿了一件绿色低胸小背心，长发盖住了她裸露的大半个肩 膀。她斜靠在“黑白色”的吧台上，眯起眼睛数舞台的彩灯，不断有来来往往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窥视着她光洁的手臂。她已经喝了不少酒，有点晕，一支接一支抽烟，烟雾飘过她紫色的指甲，慢慢幻化成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脸上有尹雄熟悉的笑容。小璐忽然伸手去抓，烟雾却散开，消失了，她呆在那里。周枫唱歌的时候一直看着这边，他很明白小璐的心情，他陪她散步，陪她唱歌，陪她跳舞，陪她失眠，陪她看病，陪她打点滴，陪她哭 ，陪她笑，可是，总有个人是他无法代替的，就像此刻，他很想劝她少喝点，可他知道她不会听。他只能叮嘱吧台的服务生，一定要照顾好她。

                          <七>

小璐小心地削着一只苹果，刀尖随着她的手指轻轻向前推移，却不小心划到手，她眉头皱了一下，痛觉顺着指尖传到她心里，她居然第一个想到了周枫。他是她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已经像吃饭喝荼一样成为了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上一次得重感冒，烧到39度，是周枫一直寸步不离陪着她，看医生、打点滴、 给她做香喷喷的菠菜面；上一次半夜家里突然停电，她在黑暗里吓得瑟瑟发抖，尹雄的电话打不通，是周枫冒着大雨过来，帮她换保险丝，检查没有关严的窗户；上一次在“黑白色”，喝酒喝到凌晨4点，又哭又笑，丑态百出，是周枫默默地陪着她，直到她闹够了，哭累了，才背起吐得一踏糊涂的她，把她送回家。有太多的上一次，她都记不清了，仿佛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这个准时出现的男人，他好像从来没有抱怨过半句，他只是说，谁让我们是朋友。于是小璐也就觉得，这真是个可信的好朋友。

她又想起了尹雄，她已经有2个月没看到他了，有时在电话里听着他的声音，她很想哭，她想撒娇，想让他心疼，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可是她不敢，她知道尹雄不喜欢缠人的女孩，尹雄说他爱她，很爱，永远的爱呢！她很满足，尽管这满足隐藏着一些伤口，可爱情让她忽略了这些，也忽略了藏在她影子里的周枫。她慢吞吞地放下苹果，起身去找创可贴。

门铃响起的时候，伤口还有点疼。门外一大束香水百合芬芳了小璐的视线，她好开心，因为那片白色后面就是尹雄温暖的怀抱，她小猴子一样搂住他的脖子，高兴得像个孩子。尹雄抱起小璐走进房间，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低声哄着她：“宝贝，这些天我真的太想你了，原来我一天都不能没有你，我爱你，璐璐，我爱你……”小璐温柔地吻着尹雄，说：“我也一样爱你。”

这天晚上，尹雄和小璐来到“黑白色”，今天酒吧的客人要比平时多，因为这是南风森林在“黑白色”的最后一场演出，他们被国内一家知名唱片公司看中，公司决定为南风森林重新包装，打造音乐专辑，现在公司已经与他们签约，从明天起，他们就不用在酒吧驻唱了。这消息让周枫兴奋不已，一路走来，多少辛酸，多少艰难，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欣慰，章珍藏许久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他很想把这个喜讯告诉小璐，也让她为自己开心。可是当他看到尹雄亲密地牵着小璐的手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把这股喜悦的念头给咽了下去，没有他，小璐一样会开心。

演出结束，周枫下来和尹雄、小璐一起喝酒，尹雄今天心情很好，身边这个女人也让他自豪，他拥有一切值得向人炫耀的东西，地位，金钱，女人。他们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兴致正浓，尹雄提议去蹦迪，周枫和小璐都很赞成。

蓝色小跑车飞一样地离开了酒吧，像一团蓝色的雾，驶过繁华的街道 ，驶过寂寞的路人。

迪厅里闪烁的灯光让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炫目，身体随着强劲的节奏疯狂扭动，到处是细着嗓子的尖叫，刺鼻的酒精和香烟，女人香水，交错晃动。人在这种环境下，极易失去控制，极易滋生罪恶的欲望 。有几个男人开始用贪婪的眼神在小璐身上扫来扫去，仿佛想一口把她塞进嘴里。他们凑到小璐身边，手开始不安分地乱摸 ，周枫看出苗头不对，立即拉起小璐的手要走，却被拦住了。男人中为首的一个染着刺眼的黄头发，喷着酒味朝周枫吼：“你他妈哪来的杂种，敢管老子闲事!”

这时尹雄冲过来，揽过小璐，说：“你们想干什么？”突然他看到有几道亮光在他眼前晃动起来，不是灯光，比灯光恐怖得多，是刀光，他感觉自己手心潮湿了。几个人推桑起来，黄头发一把拽过小璐，“唰”的一声，撕开了她胸前的衣扣，有半边黑色的胸衣露了出来，他大笑起来。小璐在他的要狭下动弹不得，脸色已经发白，眼泪淌湿了脸。她望向周枫身后，混乱之中，尹雄已经不见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晕厥了。周枫愤怒了，他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几个人扭作一团。

小璐看到周枫倒下了，被男人粗重的皮鞋踢在头上，白色匕首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骚乱引来了警察，这几个人飞快地逃散了，只剩下了昏迷在地上的周枫。他躺在地上，被一片红色淹没了。

小璐一直呆在那里，像傻了一样，直到人群都走了，周枫被送去了医院，她才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为了这个真爱他的男人，为了这个因她而拼命的男人，她不顾一切地哭起来。

                           <<尾声>>
       9月的空气已经有一种秋天的味道 ，但街边的树，叶子还很茂盛。周枫走在树荫里，右手一直揣在口袋里，也许没人知道 ，他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了，再也无法从吉它上弹出美妙的旋律。路旁有一个小女孩朝他笑，小脸红扑扑的，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其实，生活中一直在发生着幸福，人们的快乐都是一样的，有时候遗憾也是快乐的一部分。周枫在落日的风景里走着，慢慢走着。

小璐靠着窗台站着，也在看今天的云，云被风轻轻的吹散，又结成别的形状。耳边一直听着那首歌，歌名是“他给的爱”，这首歌是周枫唱的，是乐队为他录的最后一首歌，南风森林现在已经被人们认可并喜欢，到处都能听到他们的音乐。小璐独爱这一首歌，因为，她能明白这首歌，能读懂这首歌里永远讲不完的故事。歌曲唱着——

一个人静静的坐了一夜
 孤独的忍受离别
 曾经他给你的所有快乐
 如今成了一把痛苦的枷锁
 窗外的灯慢慢的熄灭
 我在你的门外徘徊了一夜
 你为他付出了你的一切
 他却绝情离开你的世界
 他给的爱让你幸福也让你满足
 也让你忽略了我的痛苦
 而有谁能够比我爱的更加糊涂
 只是一相情愿的付出
 他给的爱让你无助也让你束缚
 也让你笑着流着泪痛苦
 等到爱情渐渐的落幕
 才明白他不是你爱的全部
 至少我也学会了知足
 能做你的朋友
 在你的身旁为你祝福

      歌声飘远了，有一缕霞在天空尽头慢慢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