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社会进步,让草根有了生长空间咯,或者理想破灭,是那些腐化精英的旧梦吧。小人物总是时代的主流。一切现在的精英都是曾经的草根,循环往复,大多不过三代。
和任何一个经济快速发展的社会一样,宝岛的90年代经济稳健上升的同时,民众的思想在异化中前进着。小人物不起眼的爱情,边缘禁断的矛盾私情在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典雅倒台后有着粗俗却生动的内容。
没有规矩,照样有方圆。现在不是存天理灭人欲的时代。
与此同时,低气压的天空下,淡水河里渐渐翻起了大片大片肚皮朝天的死鱼,也许鱼类觉得直面空气可能更亲近所谓的氧气!
可惜,它们错了。这是一个没有对和错的时代,有的只是发生,只是欲望!没有意义,存在本身就是目的。所谓艺术和伟大都是谎言!
社会发展就是让更多的人变成圣人英雄,或者颠倒过来,把他们还原成普通的人类!
1995年的5月,《下大雨,春花开了》在台北上市。
有着油画意境的封面中,ANNI画着浓艳的妆,迷幻妖冶看不清面目,依稀觉得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近看那笑,也有点蒙娜丽莎的意味,却有一种颓废吊诡的美,又迷离又鲜亮的同时比以往多了一分真。向日葵是这一丛幻丽中给人救赎的指引,含蓄也鲜明的指引。
离上1张唱片有将近1年的时间,ANNI一直在考虑要做怎么样的音乐?以往的精致让人疲乏,什么才是生命最本原的声音呢?
张雨生、黄舒骏给了她一个很人文,很后现代的答案。剔除以往华丽喧闹的配乐,大力突出伊能静的声音,尤其是刚刚开发成功的低音部分。
以往的舞曲风格在这张又暧昧又疏离的唱片中彻底消失,取而带之的是安静的诚意和不回避驳杂的生活的勇气。
在某个雷雨季节的午后,泡上一杯茉莉香片,我会拉上窗帘,与世隔绝的聆听这张并不适合跳舞,而且从音乐到心态都很灰色的唱片!
“哗啦啦啦、啦——啦,怎么下起大雨了,哗啦啦啦、啦——啦,灰色的天空”
在《下大雨》的MV里,家常装扮的ANNI幽幽唱着平凡男女湿漉漉粘答答的爱情。乏味庸常的爱情,在一片蒸腾的水气中欲念间纠缠不清,早已分不清楚爱和欲的界限。
为爱而爱,为欲而爱。
是人类最悲哀的爱。
一开始模拟雨点的声音很成功,提琴咿咿呀呀游丝般的揭开一段无望爱情的序幕,ANNI的唱腔进入一个新境界,低音也有了和白光一样慵懒的情致,但是多了一份无奈的恨。弦乐铺排的高潮澎湃中,ANNI的高音没有以往的尖利,最后深深的低音,像断线滚落的珍珠一样无奈的滑进没有光亮的深渊,那珍珠是眼泪吗?
修炼了无数时光的ANNI低音终于让FANS惊叹,原来ANNI也可以用娇嗲俏丽以外的方式唱歌。
“今天晚上很冷,我像一只被仍掉的猫一样,一个人走在街上,你会想我吗?应该不会吧,反正有她在陪你,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次真的错了。”
不同于《莎哟啦啦》和《你善变的心》中多少还有几丝温柔的口白,《爱你不对吗?》带给我的是阴湿,是绝望,是自虐式的自问自答,是不得不甘心的呻吟。
阴天,雨夜,稀稀拉拉拖的太久,最后就像一个祥林嫂般惹人讨厌。
我并不同情歌声里的女主角。无事可做的女人,靠爱情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