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核桃

文/子墨舞蝶

    三九的风凛冽地刮着，寒气袭人，路上行人匆匆，沿街门市也大门轻掩，透过橱窗，羡慕里面的温暖，不由得加快脚步。

    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在寒风中瑟缩，突然眼睛就莫名地潮湿了，因为看起来那么像我乡下的公公。走近，看到是一个卖核桃的老伯，身上大衣的扣子凌乱地扣着，鼻子冻得通红，两脚不停地踱着取暖，地上摆着一大袋子核桃。

    忍不住驻足，询问：大伯，天这么冷还出来卖核桃啊，从哪里来的呀？老人看我搭话非常高兴，用浓重的方言告诉我自己一大早骑了几十里山路，来市区卖自家的核桃，家里人不让出去，可是想给小孙子在市里买身新衣服回家过年，就出来了，没想到来了半天，也没有路人来买核桃。老人家告诉我出来匆忙，竟然忘记戴手套，这一路冻得，边说边用嘴往手上哈气。

    心莫名地就疼了起来。乡下的公公也是那样，家里什么也不缺，接到市里居住说整天看着高楼大厦闷得慌，喜欢走街串巷地做买卖。年末又开始卖年画，怎么劝说都不听，天这么冷，公公一定也像这个大伯一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每一个路人，希望早点卖完回家暖和。

    于是捡起地上口袋里的核桃，询问价钱，其实家里上次去超市买的核桃还没吃完，但是想让老人早点卖了核桃去给小孙子挑衣服。核桃不能看外表，必须砸开看才能买。因为怕买到铁核桃，所谓铁核桃就是那种不离皮蛋核桃，砸开后吃不到什么东西，因此我买核桃都到超市或者固定摊位。可是今天却非常想在这个跟公公一样的大伯这里买上几斤。

    看我看核桃，老伯介绍说这都是山里无污染的核桃，自己家里吃的，皮薄核仁绵香，保准不会让我买上当。看着老伯淳朴的笑容，我感觉是那样的亲切。也非常相信老伯的话，这核桃保准错不了。老伯说我是第一个顾客，给我优惠点，就算我18元一斤吧，跟别人都要20一斤呢。想我在超市买的都是25元一斤，感觉非常合适，一下子就要了十斤，想分给同事吃。老伯说200元钱给我11斤半吧，自己家里产的东西不在乎。这个淳朴的山里老伯的话语，让我在寒风中感觉到了些许温暖。我将带有体温的200元钱递给老伯，看到他冻得殷红的手，刚才听途说他忘记戴手套出门，于是把我的手套送给他，说别介意小了些，天这么冷，凑合戴着吧。老人家一个劲地感谢我，说我真是个善良的好闺女。我心里因为温暖，脚步也轻盈了许多，提着核桃回家了。

     家人看到我买回来这么多核桃，问怎么回事，当我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家人说但愿你没上当。我说当然那个像公公一样的老伯不会骗我了，山里人那么淳朴，怎么会骗我呢，我还把手套送给他了呢。怕家人不相信，就拿斧子砸开一个核桃，结果竟然是个铁心核桃！不甘心，又砸开了十来个，结果不是铁心核桃就是核仁坏掉的。心一下子非常失望，泪水滚落下来，事实告诉我，那个淳朴的山区老人无情地欺骗了我！

     家人说，你在哪里买的，快去找他去。我没有动，因为我虽然很心痛，但我依然愿意相信，老伯不是故意骗我的，那是因为他想给小孙子买身新衣服，那是因为他顶风在三九天骑了几十里山路，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核桃不是皮薄核仁大的，我流着泪水想着，并且祝愿那位老伯戴着我送给他的手套笑容满面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