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着残腿,在二沙岛给小红拍的照片。小红是趴在桥梁上的,屁股后是珠江,身边那个是刚修好的电视塔,平时我们叫它“雪糕筒”,前不久广州市政府十万给它征名,最后弄了个“广州塔”——太侮辱广州人民智慧了)
左脚大指头患上甲沟炎有段时间了,三个月的样子吧。医生说是指甲侧端剪得太短,加上我穿高跟鞋的原因。最简单的治疗办法就是弄掉指甲。
这个治疗办法是我不接受的,小时候课本里的江姐就已经教育过我们了,十指连心,想都能想到弄掉它该有多痛苦。
但不弄掉同样是很痛苦。
自从甲沟炎后,我几乎就没穿过袜子,没有穿过皮鞋,走哪儿都藏着我的脚——从视觉上倒是不觉得它长得有什么不一样,但还是要很小心,生怕被别人踩到。偶尔我自己踢到都会钻心地疼好一阵子,可以想象,如果被别人踩上一脚,该有多痛苦。
在我的自行治疗下,它还是好了很多,如果不是使劲去挤压它,基本感觉不到疼痛了。终于,我也可以告别频繁打车的时光——甲沟炎后,因为怕被别人踩到(本来我的目标就比较小),打车成了经常性行为。前几天,还斗胆穿上了打入深宫很久的运动鞋。
但我的努力,在上个周末还是宣告破灭了。
周六,天气很好,心情很好,于是背上了摄影包,打算到二沙岛去操练一下功夫。上网看了看,岛上的美术馆还有展览,正好。
嗯,是场还不错的展览,虽然是庆祝见过六十周年的,很主旋律,但总算看上去不是那么刻板,加上墨西哥唐氏综合症孩子们的画展,还是给人一些震撼。
就是在墨西哥孩子一幅叫“母亲”的画前,一个中年叔叔大概也同样受到了震撼,木木地平移过来,然后给我的左脚就是一个脚跟~~终于,我还是领教了那种疼痛。因为是在展厅,我克制住了尖叫,但还是蹲了下来,捏着我的大脚指头。
中年叔叔诧异地看着我,完全不知情,大概认为只是踩到了我,忙说对不起。
这个甲沟炎,它又不出血,又不肿大,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也不好说我的脚上有伤,摆了摆手也就作罢了。
然后,在木椅子上,盯着墙上的画儿,缓了很久很久。
到今天,这大指头还是不舒服,我很担心,周末就要去美国了,那边那么冷,我肯定是要穿运动鞋,或者皮鞋的,这样捂着,会不会让我一步都走不了?而去拔脚趾甲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是下不了手,就算现在下手,估计也晚了。
难道,真的要看见一个跛子,背着包,漫步在芝加哥街头?
想来,我的"甲沟炎"岂止脚趾甲一处?还有很多地方都是这样,脑子里,心里。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但自己把自己先吓倒了,于是采取“自行处理”的办法,但多半是治标不治本的——当然,我也清楚,但总是就让它这么拖着,拖着,冀望有一天它能自己好起来,或者能暂时不那么痛苦。
其实我知道,当我决定采取自行处理,而不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我就已经向它投降了。因为我选择了“长痛”。
或许等我从美国回来后,还是会去医院吧,医生说不用太长时间就能解决掉它,然后躺上一会儿就好了。新的指甲会长出来,然后我就不用打车,不用藏着我的脚,不用天天穿裙子,也不用对周围的人提心吊胆了。
该面对的,总是逃不掉,就像我的坏脚趾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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