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午算不算很“小资”:拿着一本海子的诗集,点上两支烟,可以不考虑价格地弄上一大杯咖啡,靠在苗寨的门边。椅子是全手工杂木的,屋子是全木制的,面前的地面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图案,下雨了,淅淅沥沥,地面没有被冲刷得很干净,却也能依稀倒出影子来。每个人的动作都是慢慢的,都是在城市里看不见的悠闲和戏剧化。偶尔,一个孩子从面前跑过,突然,站住了,看你一眼,然后欢笑着离开。而在你的耳边,在你身边那50多平方的空间里,环绕的是一个法国帅哥送的CD,跟唱歌一样的法语从一个有着低沉嗓音的女人舌间跟小珠子一样弹出,清晰高雅,你甚至可以依稀看见那女人的长睫毛和棕色眼珠。
这个是城市里所说的那种极端“小资”的状态吧。
在并不冷的这样一个下午,感冒的我裹上一件羽绒衣,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一条松垮的牛仔裤,坐在店门口,头发刚洗过,耷拉着,一股一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刚被雨淋过。
状态是小资的,而我相信,我的形象一定是大刹风景的。而更刹风景的,是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死人了。从昨天下去起,那四个该死的喇叭就没有停止过,我真的佩服苗族人民的肺活量,是怎样可以这样连续吹上24小时的?没段大约是3分钟,然后间隔十秒,继续又是。我听不出是个什么调调,但几个喇叭可以合奏,想必是有个什么乐谱的。声调不算忧伤,却很怪异。通常,没段的最后尾音都是一个长长的拖音,音韵很平稳,我计了一下时,最长的可以拖上半分钟……
昨天晚上,包括小楼在内的西江主街上所有人都是一个不眠夜……我在3点后似乎是睡着了,实在强悍,只是可怜了那些今天一早要去爬雷公山的客人,不过他们的涵养也很好,没有埋怨。
现在是晚上7点半,也就是说,我还要这样坚持上20个小时。
而在文章一开始出现的那一幕,是我在吵到无奈的情况下,呆滞地坐在门口,看着,看着前方吹喇叭的人,我在想:“如何能让那家伙失声?或者,如何能顺利地把那四个铜器偷过来?”
于是,我的法国歌伴随着喇叭声在歌唱着,而咽下的咖啡,也隐隐有着远方那米酒的味道……
所谓“小资”,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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