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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指》(4)(原创纪实小说)

(2007-10-06 10:3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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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无名指》(4)(原创纪实小说)

作者:法提麦·雅琦

      北京的夜晚灯火辉煌,但并非处处明亮。长安街、金融界、秀水街、王府井、大栅栏、国宾路等等等等,在那些地方,你很难分清白天与黑夜。但是在一些老街道、老北京居民居住的小胡同,以及一些不被人重视的地方,你会吃惊这里也是京城。它们就像被人遗忘的角落,无论是生活在那里的居民还是过往民众,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需要睁大眼睛看清脚下溺水坑、乱石子、发臭的瓜果和行人随意留下的大小便。就是那些视北京寸土寸金的房地产商,对这样一些棚户地域也是看着眼馋不敢动脑筋。无论搬迁还是改造,成本太大,谁干都是费力不讨好的活。有一部电影叫《阳光下的罪恶》,这只是一个形象的比喻,而在我说的这些地方,不用说黑灯瞎火地一个人行走,就是日间也会毛溜溜地恨不得自己脚下长四只脚。妈妈从小就不停地叮嘱我,小街道、小胡同绝对不要一个人穿行。

      我进了这样的胡同,但不是一个人,而是八九个人将我裹挟到了这里。无助总是悲剧的另一种缩写。这里没有一点灯光,也没有一点声响,如同日本鬼子进村,所有的人都躲了起来。我被四个人轻轻抬起,秦百顺将手伸进我的下身,撩开我的裙裾,一把扯下我的内裤,同时解开他自己的裤带,嘴里胡言乱语,两手将我的两条大腿分开。

      我始终睁大眼睛怒视着他,可是眼前的这个黑影渐渐变得模糊、狰狞、恐怖。我两耳嗡嗡作响,且越来越轰鸣。下体一阵剧痛后又趋于平静。我被暂时放在地下,就听秦百顺淫笑道:“不错,是个处子。有谁愿意喝汤!”我又被重新抬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双手推开围拢我的禽兽,大吼道:“住手,你们这些畜牲!”

      我被人扔在地上。秦百顺见是卓非,并无丝毫畏惧:“少管闲事!不然老子连你一起开荤!”

      卓非显然看清了是我,更加怒不可遏:“我操你八辈祖宗,现在就让你去见上帝!”

      一对九厮打起来。卓非显然发了疯.或许是正义令他力大无穷,或许是愤怒令他愤从心头起,恨从胆边生。那真是以一当十,双拳一轮,撂倒三四个,两腿一抬,又是两三个倒地。秦百顺自知不是对手,但故作镇定:“好,小子,老子玩完了,把便宜留给你了!”说完一挥手,带着他的残兵败将一阵风溜走。

      卓非试图将我从地上扶起。可是我已经无力站立起来。他的手碰到了我的大腿,一惊,那是血。他仿佛明白了一切。站起身:“我一定要将他们全都抓住!送进派出所!”

      我一把抱住了卓非的大腿:“求求你,不要声张!”

      卓非蹲下身:“为什么?他们是暴徒!是罪犯!”

      我泪流满面:“他们罪该万死,可是我如何丢得起人?”

      卓非将我仅仅抱住:“你不要怕,这不是你的错,他们必须受到惩罚!”说着,卓非又要起身。

      我双手扳过他的头,边哭泣边祈求:“如果你执意要去那样做,我不可能拦得住你!可是你将会同时葬送两条人命!”

      卓非吃惊不语。我接着道:“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母亲含辛茹苦将我养育成人,我不忍她因为我而屈辱地死去!”

      卓非还在试图说服我:“你放心,我去和你母亲解释,你是受害者,她绝对不会责怪你!”

      我说:“你不了解我。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说完,我痛哭起来。卓非将我抱紧:“对不起,我不了解你的个人遭遇。可是、可是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让秦百顺这火恶人逍遥法外呢!”

      我说:“被他强暴的女生何止我一人?就是将他告上法庭,也不一定将他怎么!听说他父亲很有钱,黑白两道都通神。有一名女生的家长曾经状告过,他也被拘留所拘留过。可是没过几天,那女孩的母亲就主动撤诉。秦百顺大摇大摆地走出拘留所大门,并卖乖说那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卓非道:“这事我知道,听说那女生的母亲得了很多钱。”我说:“不光是这样。那女生家里接到过恐吓电话,说如果不撤诉,就准备为她女儿收尸!”

      卓非:“太无法无天了。”我说:“你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知道北京的水到底有多深。听说过‘大奔撞小面’的故事吗?撞人的司机不但不跑,还示威似的围绕被撞的车转悠了一圈,临走拽下一句话:‘找死!’这样的霸王车京城大街多得是,动不动就嗷嗷怪叫,连警察都让他们三分!”

      卓非:“妈的,要我是交警,管他是什么霸王车,一枪一个,全让它四轮朝天!”

      我说:“你竟说气话。北京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蓝牌软,黄牌硬。白牌开车不要命!’”卓非笑了:“你还挺幽默。蓝牌车多是私车,当然要规矩;黄牌车是公交车,使劲造呗。至于挂白牌的车辆,那是因为司机年轻气盛。不过现在执法机关有纠察队,那些野蛮车辆规矩多了。”

      卓非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不说这些废话了,我先把你送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挣扎着站起来:“谢谢你的好意。那样等于谋杀我。”卓非很为难:“留下病根怎么办?”

      我说:“听天由命吧。”卓非执意送我回家。我只好由他。快到我家时,我恳求道:“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他握住我的手,使劲点了点头。

      刚刚走到楼下,妈妈从楼梯口走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当他看见我身后站着的卓非时,一步跨到我面前:“他是谁?怎么和你在一起?!”

      我强作镇静:“他是我的同学。下自习晚了,他顺路送送我。”

      妈妈依然怒不可遏:“晚了,你可以打电话呀?手机呢?给你买手机是干什么用的?我可以随时去接你!”说完,恶狠狠地对卓非:“我的女儿不用别人操心!”

      “妈妈!”我又气又急。“我们只是偶尔同路。他怕我一个人不安全才送我一下!”

      妈妈一把将我拽到门口哼了一声,一语双关:“你赶快给我滚回家去!不是我撞见,你还想让人家把你送到屋里呢!”

卓非忍无可忍:“阿姨,您误会了!”卓非说完掉头走开。

      我刚喊了一声卓非的名字,妈妈就将我推回楼道,挥手就给了我一耳光:“长大了,开始骗人了!”

      我吃惊地看着妈妈。这是自我记事以来妈妈第一次打我。而且是在我遭遇不幸的那个最最无助的时刻。说来奇怪,我并未哭泣,甚至觉得母亲的手还不够重。当一个人的精神受到摧残的时候,肉体遭遇的碰撞是不会有知觉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麻木。

      一个不眠之夜。妈妈唠唠叨叨的诅咒声与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我的自尊无数次在痛苦和难堪的模糊撞击中碾的粉碎。当雨过天晴,一缕晨光照在窗户上的时候,我已感受不到阳光的美丽与温馨,屈辱像一把铁钳,牢牢地将我脆弱的心绞住。迈出电梯,我几乎被微风吹倒。

      冤家路窄。在学校大门口,竟然与秦百顺狭路相逢。在人来人往的师生面前,他虽然没敢太放肆,但还是瞅机会向我做了一个下流动作后才呼哨而去。

      我将泪水咽进肚子里。不为别的,只为那把我永远视为她心中的公主、绝对不让我遭遇她一样不幸的妈妈。妈妈是可怜的,同时又是可悲的。她的可怜与可悲同时造就了我更加可怜与可悲的不幸命运。就在昨天夜里,就在我备受煎熬痛苦不堪、被屈辱的泪水即将淹没的时候,我多么想轻轻地走进妈妈的床边,掀开她的被子,扑进她的怀里痛痛快快大声哭泣一场,哪怕是泪水将她全身湿透,哪怕再次换来她狠狠的一记耳光,哪怕她怒不可遏一气之下将我活活掐死,总之,都比我一个人承受感好受。

      可是我没能也不敢。我在妈妈的心中在妈妈在骨子里,不但承载着她的希望,同时延续着她一生虽然已经破碎的梦。她不能容忍我步入她的后尘,更不允许我遭遇丝毫的不幸。当她抡起手打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是扭曲的变形的。与其说那一记耳光是打在我的脸上,不如说是打在她的心上。所以,我感肯定,过去的那个夜晚,她与我一样,痛苦不堪。

      早晨,她早早起来,将加热的面包和牛奶端到我的床前。那不是忏悔,而是发自内心的顾盼,祈盼我永远像她想像的一样不被欺辱不受蒙骗不陷入男人用精神和肉体设下的陷阱!

      老师讲的什么,我一字都没有听清。痛苦的不幸就像传染病在我周身蔓延。我将文具盒里的铅笔、钢笔、尺子、小刀一个一个摆弄无数次,也设想无数次,用他们扎瞎仇人的眼睛,刺穿仇人的心脏,隔断仇人的喉咙,直至恶人全部毙命,再用它们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梦魇只延续了两天。两天里,卓非和我一样心不在焉。上课时,他的目光不停地回头看我。下课后他努力想接近我,但都被我刻意避开。第三天是周五,晚上一下学,我就迫不及待地走到卓非面前。我的目光使他吃惊不小,他跟我来到一僻静处,开口道:“如果把我当朋友,有事就尽管说!”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卓非,我可能得了病。”我说。卓非似乎没听懂。我接着说:“自从那晚出事后,我的下身就开始痛痒,而且越来越厉害。”

      卓非急促道;“不会是性病吧?那混蛋生活很烂,你赶紧到医院去看看。对了,你妈妈不是妇产医院的医生吗?”

      我说:“如果能告诉我妈,我就不来找你了。”

      卓非道:“如果是性病,耽搁不得,而且必须去医院治疗。”

      我说:“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我告诉了我妈,其后果远比你想像的严重。她是妇产科医生,她几乎每天都对我讲起妇产科接触的病人病情。那些十几岁染上性病,还有十几岁怀孕等等病例,正是她每天教育我洁身自好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的旁证。如果她知道我————她天天在别人面前说嘴的女儿也得了这样的病,你想想结果会怎样?她会毫不犹豫地先杀了我,而后自杀!”

      卓非:“也许不会那么严重。”我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母亲。说嘴的人最怕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一旦我的想像在她心中破碎,她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也就破灭了。”

      卓非安慰我道:“也许不会像我们想像的那么严重。不过,你要尽快到医院去看医生。”我说:“我也这么想,可我一个人怎么去呀?现在挂号实行实名制,我————”

      卓非没等我把话说完,便爽快地道:“放心吧,我陪你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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