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猪决斗

王清铭

   爱情使人年轻，习惯了横眉冷对的鲁迅先生也不例外。鲁迅在厦门大学任教，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最柔软和最浪漫的时期。他与远在广州的许广平热恋，鸿雁传书，平均36小时就给许广平写一封滚烫的信。

爱情使年届中年的鲁迅心灵变得年轻，时间似乎快速倒退，鲁迅在激情焕发的同时，童心不时被唤醒。章衣萍的《枕上随笔》记录了鲁迅先生与他的一次谈话：

       “在厦门，那里有一种树，叫做相思树，是到处生着的。有一天，我看见一只猪，在啖相思树的叶子。我觉得：相思树的叶子是不该给猪啖的，于是便和猪决斗。恰好这时候，一个同事的教员来了。他笑着，问：‘哈哈，你怎么同猪决斗起来了?’我答：‘老兄，这话不便告诉你。’……”

   鲁迅由相思树想到爱情，想到他的热恋，自然不允许猪来亵渎。他突发童心，与猪“决斗”。那有趣的情景，先生没有说，后人只能在想象中开心一笑。我们可能忽略了鲁迅回答教员的那句话，他为什么“不便告诉”，我想原因有很多。一是他和许广平的热恋当时还不便公开；二是这恋情不能公开，鲁迅当时遭遇很多阻力，如许广平的家人反对等。鲁迅不能公开是不想给母亲和他妻子（名义上的）造成伤害，也不想给政敌找到攻击自己的靶子，不是他软弱，这与鲁迅的孝顺、恻隐和“韧的战斗”主张等有关。三是鲁迅先生话中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把阻碍他和许广平爱情的礼教等当成“猪”，提出“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