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幻想有一天能挎上泛黄的行囊,走进茫茫的荒漠或无垠的旷野,在风沙和苍白的烈日下, 体验那一种独特的圹踉。广阔的土地永远地延伸,淡黄的底色,无际无涯,折射出一种交响乐般浑厚、沉重的苍凉之美。
苍凉,让人接近真实。
深秋,树叶黄了,河流停止了奔腾咆哮,炊烟袅袅升起,微风轻拂,落叶纷纷扬扬,世界在一阵喧闹之后,开始进入一个凋零的梦境。深秋是一首凝固的乐曲,剥落大地一切艳丽的服饰,擦去大地的"胭指",使大地的肌肉、骨骼毕露。这是一个苍凉的季节,一切都是原色,一切的伪装都让秋风荡尽;"天苍苍,野茫茫",这才是最真实的生命,最真实的自然。
沙漠与白雪同样使人接近苍凉。大漠风尘,千里沙碛,惨淡愁云,万里冰封,如同一幅幅油画,牵引人的视线,给人以震憾,给人以激励。
苍凉展示生命也展示痛苦,展示美丽也展示成熟。秋的霜冻,冬的冰凌,沙漠的残酷,昏暗的长云,喧闹之后的沉寂,繁花之后的萧瑟,都是苍凉驻足坦露的瞬间。
苍凉让人读懂年轻的深刻;苍凉是壮士的归途,是英雄的暮年,是生命走向成熟的彻悟。所有的成熟和彻悟都伴随着痛苦,所有生命的深刻必定历经风暴和挣扎。苍凉是一切挣扎和搏斗后的沉寂,是蜕尽浓妆后的真实。
苍凉,壮士为之激动、颤抖的永恒的风景!
(原载1996年11月16日《农民日报》“黄土地”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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