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基于对文学的爱好,我无论是欣赏民歌还是时下的流行歌曲,总喜欢咀嚼玩味那些意蕴幽深或朴素优美的歌词。
许多民歌之所以代代传唱,除了其旋律流畅外,歌词的隽永清新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内蒙古民歌《牧歌》的词仅四句:"蓝蓝的天空上飘着那白云,白云的下面盖着雪白的羊群,羊群好像是斑斑的白银,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这也是一幅草原风景画,它描写了白云、羊群所构成的草原的美丽,表现了对家乡的赞美。歌曲琅琅上口,给人以如品佳酿如沐春风的美感,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四川民歌《槐花几时开》写的是一个思念心上人的少女,"高高山上哟,一棵哟槐哟喂,手把栏杆啥,望郎来哟喂。娘问女儿哟,你望啥子哟喂?唉,我望槐花啥,几时开哟喂。"最后一句是全词的点睛之笔,把少女盼望心上人归来的心情,以望槐花开的曲笔极其含蓄地表达出来,写得朴素,却又不止于朴素,让人禁不住反复吟咏,这与那些"让我一次爱个够"之类的苍白之句形成鲜明对比。诸如此类的清词丽句,在我国泱泱民歌之海中不胜枚举,像《草原情歌》、《雨不洒花花不红》、《马桑树儿搭灯台》等等,有的含蓄深情,有的则朴质纯真,各具特色,但都是让人百唱不厌的美妙之词。
至于通俗歌曲,许多歌词就不免落入俗套,甚至流于摹拟和抄袭,粗糙不堪。不过,间或也有歌词写得很好的。日前,观电视连续剧《年轮》,我就被其主题歌《拉着拉着你的手》所吸引,它旋律优美,歌词也颇让人感动,"病中冷却的故事,真的真的无法忘记,雪花飘飞的村庄,模糊又清晰,感谢那个岁月,让我认识了你,从此爱就迷失在,那片那片白桦林里……"词中没有浮华或晦涩之语,也未把随手拈来的古诗古词改头换面,写得纯朴真挚,蕴含着一种感人的力量。它让人体会到,劫难中的爱更加纯净,更加坚贞,更加值得珍惜。
歌词贵在不拘泥于俗套,有些歌词虽然连篇累牍,却往往摆脱不了重复和堆砌,令人不知所云;而有些歌词虽只有三言两语,却让人无法忘怀。但愿歌词中少一些"伤心是一种不知名的痛"之类的废话和败笔。
(原载1995年6月30日《湖南教育报》“芳洲”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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