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便说说（之十三）

案牍劳形。很久没去街市溜达了，周五还是因公出去，借着一段时光去书店，一眼就看到了吴文莉老师的著作：叶落大地。很遗憾，没找到她的另外那本“叶落长安”。

周六下了一天的雨，一会小雨一会中雨，两三天温度降了十几度。心脏又有点不舒服，沉闷的疼痛，又冷的不行，遂翻出秋装，躲在家里看书。

我看书非常快，这是从小嗜书练出来的。45万字的叶落大地，吴老师三易其稿，写了好几年，而我只花了不到两天功夫就看完了，而且，我看书还有一个习惯：对于精彩章节要翻来覆去的看，特别有共鸣的，我还要翻到书的扉页，细细端详作者的模样。

就像这两天善变难以捉摸的天气，阴晴不定，我的心情、状态完全随着书中人物的命运起伏、跌宕、哭泣或者忧伤……其实，这本书从头到尾笼罩着我的除了忧伤就是苦难。

事实上，对于西安周边，尤其是渭河以北那些分散于乡村的山东村我是很有些印象的，因为我的很多熟人都来自那里。我听过很多关于山东村的故事。

很小的时候，我隐约还听爷爷说起过我的祖上好像也是当年从山东来到西安的。而且，我爷爷不仅像书中山东村那样一直秉持着耕读世家的乡村文化传统，他居然也像书中主角谭守东一样也会医术，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那个乡村受人尊敬的长者。可惜的是，自从爷爷去世后，那本逢年过节他用来张贴祭祀的家谱也不知所终了。

山东人流落到陕西就像当年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走西口、下关东、填四川等历史遗存一样，充满着苦难的血泪和悲怆的气息。我的心随着书中人物命运的离散、变迁而更加沉闷的苦痛起来。有时甚至会泪水盈满了眼眶。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是为了剧情而给我营造了悲凉、凄惶的气氛。而压抑着的不能宣泄的悲伤与面对无奈的没法躲避的悲哀命运，更是令人心如钝刀割磨，苦痛难捱……因为熟悉、共鸣而不能自拔。

不说这不书了。说点题外话。

吴文莉老师就是那种一见面就让你觉得欢喜和温暖的女子。她发起了一个文学作品品读会，纯文学式的，简单干净，令人愉悦。

而她居然是毕业于美术学院，画得一手好画，低调不张扬。听说她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你看看她的相貌，雍容高贵，热心慈悲，是不是颇有几分佛的模样？

我觉得惊奇的是，吴老师左眼下脸颊上似乎从年轻的时候就有一颗青春痘一直存在，这个发现让我觉得非常有趣儿……

这几天几乎所有的媒体铺天盖地的都是对陈忠实老人的怀念、追思文字。

不仅仅是因为一部有着沧桑厚重历史感的“白鹿原”的缘故，还因为这个叫陈忠实的关中老汉厚道、正直、内心干净、充满理想主义文人情怀的人格魅力。

他没有绯闻。他不自吹自擂。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奇闻轶事。他毫无缘由地热衷于提携年轻的文学爱好者。他说他写的字不能叫书法，只能叫毛笔字，不靠这些字卖钱。他没有丝毫架子，从不以大师自居，为人谦逊，就像一个毫不起眼的长安城外的老农民………

看到了那么多人写的怀念他的文字，很多细节让人看着看着忍不住泪水盈满了眼眶……

这是一个有点可爱倔强典型的古长安老先生。

从第一次看见他那张具有关中秦地兵马俑一样标本式的沧桑、深邃的脸目，我就感受到了西凤酒、雪茄烟和秦腔的熟悉味道……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面对疾病的折磨，我想一个唯物主义者一定会参透生命，淡然面对死神的。陈忠实老人病重期间一直拒绝人们的看望，一定是不愿以虚弱、枯槁、没有尊严的状态示人的。

他有着刚直的脊梁和犀利的眼神。

七十三、八十四啊，这就是命。

悲伤来临的时候令人凄楚绝望，转身过去后，一切还得继续。

生命只不过是以一种形式转化为了另外一种存在。我好像看见陈忠实老先生在另外一个世界看着我们这个世界，我坚信，他一定比我们看的更真切更深刻……

现在已经是愚人节，我依旧睡不着，大脑奇怪的兴奋。

这是连续第二个夜晚了，我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假如还不能入睡，恶化的无法忍受的生理极限，会让我陷入倦怠、易怒、疼痛和难以名状的精神崩溃边缘………

我的脑子异常清晰的在想着跟这个日子有关的或者近似有关的那几个已经死亡了的人。

张国荣是个好艺人，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喃喃地呼唤着“哥哥”乎把他想象成一个完美的梦中情人？他是一个好艺人，也是一个令人同情的抑郁症患者，还是一个令人无法评价的同性恋，我是在理解不了难道他自杀的人格难道比那么多对社会和国家做出了更大贡献的人格更值得纪念？

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么积极阳光的诗句，他的卧轨自杀更是令人费解……对于生活的感悟，诗人往往更敏感，生活细节碰触，对于他们来说更容易在某一瞬间让愚蠢与冲动主宰了理性的大脑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来。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顾城的这句诗多么富有哲理、多么智慧……可是谁能想到他不仅是个懦弱的自杀厌世者，更是一个杀害夫人谢晔的凶手。

每每看到所谓的纪念这几个人的文字，我都觉得滑稽和别扭。这些人确实有某一方面的闪光点，但是全社会大张旗鼓地莫名其妙的纪念和哀思，是否让人觉得整个社会好像也生了病？三观碎了一地？

而我，在这个深深的夜晚难以入睡，我是确切的知道我是生了小病、身体状况有点小问题，但我的思维、意识是健康的、理性的，绝不苟同某些无病呻吟的所谓多情人和某种扭曲病态的社会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