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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男人三十多岁就当上大企业的厂长,事业上精明强干的同时,身体上也精力充沛,需索无度,他的情人简直是多得如同皇上的妃子,反正他可以掌握很多人的命运,永远不怕欲望无处发泄。
从他有花花肠子的最初,她就知道,也吵也闹。她有文化,脸皮薄,吵闹都是关起门来压低着声音吵闹,门一开,保证是全家和睦相处的景象。
他年年会有新情人,工作再忙也新老情人都惦记着。她后来就习惯了,连吵闹的情绪都没有了。甚至有一次,她把他和情人堵在屋里,只对着他说:“你呀你呀!真拿你没办法!”然后这事就算拉倒。
是的,他改不了,亦或是根本不想改,反正前赴后继者多的是。
那时我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听院子里的大人们讲这事,很是气愤,我受的是什么教育?当然,是我自己看书教育的自己,是梁山泊与祝英台式的、焦仲卿与刘兰芝式的情感教育,他们会化蝶,会“自挂东南枝”,忠贞不渝、忠贞不二。可是这对夫妻是什么样子?一个情人不断,一个作践自己,很让我不耻。
有一次,大人们再说时,我正和女友们在旁边玩耍,也在偷听大人们的谈话,我突然说一句:“那她为什么不离婚?”
大人们笑得不行,那眼神就是说我真的“很傻很天真”。
大人们的意思总结起来是这样的:她不离婚,就是一个大厂长的妻子,可以享受他的权利给她带来的好处,比如大房子,比如高档衣服,比如势利的人们对她的卑微般的恭敬,比如给她娘家人带来好处的同时她也会在家里地位很高,但这一切都会因为离婚而失去。男人嘛,有忠贞的男人,有没遇上合适的让他不忠贞的男人,更有表面上看没条件可也不忠贞的男人,如果摊上第三种人,她不更悲惨?!他给她带来的东西对她来说要比忠贞重要得多。
我老家的女人爱说:“男人把钱拿回家就行啦!”意思是拿到了男人的钱,他在外面爱干嘛就干嘛,就装作不知道,为了面子,她们还维护着他们。
我以前想:这要求太低廉了吧?那谁不把钱拿回家呢?这应该是婚姻责任范围内的事吧?如果不做,那就趁早离婚。
但是现在,我殊途同归地认同了她们的理论,美国人的观点够先进的吧?希拉里不也没因为克林顿的“拉链门”事件而离婚吗?说到底,就是“利益”在衡量夫妻关系时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只不过,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她们的是无奈,我的是看透——爱情存活时间太短暂,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永远同步,夫妻之间千丝万缕的利益要大过很多东西。我这样劝过很多人:“别把双眼都睁开看男人,要么享受物质,要么享受沟通畅快关怀体贴的感觉,二者都有那是最好,二取一都做不到,可以考虑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