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红色字为点评)
城堡中一厅
上一场还在墓地,本场已经转到城堡中一厅,场景转换丰富,依剧情需要而变化——密谈自然要在室内。
[哈姆雷特与霍拉旭入
哈姆雷特:此事就这样讲完了, 先生。现在, 我要告诉你另一段事情。你还记
不记得当时之情况?
霍拉旭:记得, 殿下。
哈姆雷特:在我的心里有一种战争, 使我无法入睡, 折腾得比那铐了脚镣的叛
理性与冲动的战争。
变水手还更难过;我就鲁莽行事,结果倒鲁莽对了。好在有那一时
鲁莽——人具有理性时倒是犯了错误,何其可笑?
之念,因为有时我们在无意中所做的事能够圆满,经深谋细虑之事反
会失败。由此可知, 无论我们是怎样的去筹划,结局还总归是神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与其处心积虑,不如顺其自然。
安排的。
伟大的人在神面前竟是如此渺小,不能把握自己,莎翁此时的怀疑
精神由此可见一斑。
霍拉旭:那是无可置疑的。
哈姆雷特:从我的船舱里爬起, 披上了我的水手袍子,在黑暗中摸索的去找寻
他们。果然, 我就如愿的找到了他们, 也摸得了他们的公文袋;然
后, 我就悄悄的回到了我的房间。疑心使我忘却了所有的礼仪, 使
私拆公文,何等大罪。疑心一词不仅为哈姆雷特的大胆提供了合理
的动机,无损哈姆雷特的形象,反而添来一笔——细心谨慎,审时
度势,犹豫的性格发展变化成果断。
我大胆的拆开了他们的公文。在那里头, 霍拉旭呀, 我发现了一宗
天大之阴谋:有道命令, 它假参了许多好听之理由, 说什么是为了
两国之利益,列出了我魔鬼一般的罪状, 要求英王览毕此函后,不必
浪费时间去磨利那大斧,应不容怠慢的立即砍下我的首级。
霍拉旭:有这等事?
哈姆雷特:国书就在此;你有空时, 可自读之。不过, 你现在想不想听听我是
如何的去对付此事?
多添一笔,引人入胜。
霍拉旭:我求你告诉我。
哈姆雷特:我被如此恶毒之罗网重重围住, 当我的脑子尚未摸熟此剧之大纲
时, 这出好戏已锵锵开场了。当时我就坐了下来, 用官方的华丽语
气重新写了一封国书。从前我认为——我国的许多官员也有同感—
—此类的书信法是卑贱的,并且也尽力的去忘记这门学问;不过,
先生,这回它可派上用场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究竟写了些什么?
霍拉旭:是的, 我的好殿下。
再顿一下,照顾霍拉旭的反应。
哈姆雷特:我假借丹麦王之名, 写下了这篇恳切的要求:英王既为丹麦之忠心
蕃属, 两邦之谊将盛如棕榈,和平之神也须永戴其昌隆之冠, 以便
沟通两国情…… 加上许多诸类此等之盛大理由, 要求英王阅毕此
函后, 速斩此信传书人, 不容分说, 不让他们有从容忏悔的时
间。
吸取了自己的教训。
霍拉旭:您是如何的封上此书?
哈姆雷特:说来, 那也是天数。我携有我父王之指环图章在我的腰包里,它与
丹麦之国玺是一模一样的。我就把这封伪信依原样摺好, 签了字,
盖了封印,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归返原处;这宗掉包完全没被人发
现。第二天就是我们的海战;其余之事, 你已知道。
无巧不成书。
霍拉旭:那么, 吉尔登斯吞与罗森格兰兹已把命送了?
哈姆雷特:怎么, 人呀, 那是他们自己喜欢那件差事, 我才不会把他们放在我
的良心上呢;他们的杀身之祸全是自惹的。 当两个强敌在恶斗
哈姆雷特全无忧郁之情。
时, 小辈们走近他们的往来剑锋, 是极危险的。
政治炮灰结局都很惨。特别是中国的知识分子,一旦漩入政治旋
涡,不放弃幻想,成为实用主义的政客,结局不见得比此二人幸
运。
霍拉旭: 哼, 这是一个什么国王!
哈姆雷特: 你难道不认为, 这是我的职责: 他弑我君、娼我母、挫我登基之
望、并用诡计来图谋我的性命,你说, 按道义来讲, 我是否应手刃
此徒, 以雪此恨? 我若不除此毒瘤, 而让它继续为非做歹, 那我
是否应受天谴?
师出有名,锄奸伐恶。
霍拉旭:他马上就会由英王那儿得知那里所发生之事。
哈姆雷特:时间是非常的短促, 可是, 它是属于我的——取人性命, 快之可如
喊“一”,不过, 善良的霍拉旭, 我很抱歉我对雷欧提斯失去了控
后面有照应——时间之短,结局之惨,令人震撼。
制,因为由我的处境, 我能了解他的立场。我将设法去争取他的谅
解。不过, 那也实在是因为我见到他的夸张举动,才会使我怒火冲
天的。
都是父亲被杀,家破人亡,令人陡生凄凉之感。
霍拉旭:不要作声, 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