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偶然在台湾艺人伊能静的博客里看到一篇“李保田老师我支持您”的文章。对于当事者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但伊能静所表述的观点和立场,作为同是从事艺术的我,深表赞同和理解。她说:“中国人该有自己的国宝级演员,就象好莱坞不断给予一些真正的演员艺术家崇高的地位,也让好莱坞能有演员艺术的传承。为什麽中国人就只会践踏自己的艺术家…竟然被自己的人摔在地上不知珍惜,太让人伤感!”作者从伤感中感发了很多忧虑,对演员个性的维护,延伸到艺术的传承以及后辈如何坚持。确实发人深思,通过多年的经历与感受,我也感叹:“我们啊历来是热衷内耗,自相猜忌,只要出色一点就会活的很累,一旦跳出这个圈子倒都变得生龙火虎。”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如果没有其独特的个性和对艺术的执着追求,怎麽能创作出只属他的那一个角色呢?艺术家需要宽松的氛围才能有灵感。
由此,我想到自己曾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记得在排练京剧交响乐《杨门女将》时,由于演员阵容搭配不当,作为主演,我很真诚地发表我的看法,这样的阵容对整出戏的艺术质量会带来影响,应该做出相应的调整,我还很热情地帮着推荐候选人。可迟迟得不到应答,我仍在坚持着,这时就有同事质问我,作为主演为什麽不提出建议,这是对剧院名誉负责。我一边解释着已经提过建议,一边替管理者解脱说他们正在研究,一边继续执着地耐心地说服管理者,期间有人说:“难道不换就不行吗?”,众所周知这个角色在这出戏里的份量,绝不是因为有人际关系掺杂在其中,可就是不于顺利解决,经过多番周折终于调整了并换上我提议的那位演员。这时我想,我又不是为了达到某种个人目的,为何如此艰难?!事情是解决了,没想到给我个人却留下了麻烦。戏很圆满的公演了,剧院有人却说,当初我那样的坚持无非是想换上我的同学,(我提议的那位演员只是我的高班同学)这种说法近乎于诽谤,只要还有艺术良心的演员都会这样做的。从此遇到关于我的话题,有些人毫不负责任地说:“她太有个性,不好管理”。我无以言对,我没有精力做任何解释,我没有错,我只是作为一个演员保持了最后的一点艺术尊严,剩下的只有伤感!我不能理解的是艺术家摸爬滚打、经历千锤百炼倾尽心力得来的经验和独到的眼力,大家为何不怀有一点敬畏之情呢,而要对其猜忌、诽谤。鲁迅先生早就叹息,在中国,“有什麽稍稍显得突出,就有人拿了长刀来削平它”。这个话题联系到了反思中华文明的大课题。
我常思考着,京剧艺术面临不景气,我们越是要表现出文化上的平静和大气。不要嘲弄建设者,艺术的兴旺发达,需要有生机勃勃的创造者,才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