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蜗居昆明,近闻府衙急急如律令,必欲毁拆民居防盗之笼篱,府衙以下吏员辈,畏上峰之威而蠢动;陋巷蚁聚小民等,忍下卑之苦以求饶。街谈巷议,无不切齿而嗟怨;父叹母悲,每闻詈骂以问天。食俸禄者不甘而唯唯,行严令者亏心以操刀。余不忍闻者多日也,特作谏书以奉上。
夫防盗笼篱,二十载以降,以丑陋之貌而予民以小安,以外挑之势而予家以小补,倘擒贼有司勤力于捕盗,千二百年之省城清吉安堵,小民等甘为囚狱之辈乎?又或者蜗居斗室稍有宽展之地,又何必临窗以求立锥?此诚小民趋利避害之下策,螺蛳壳里做道场之悲凉也。而强拆之,无异乎上房揭瓦,相类乎破窗毁门,不可者一也。
盖创卫之弊政,其要者在表不在里,其弊端在虚不在实。创卫之弊,国人口诛笔伐者多矣!大人等独不闻乎?既知其弊,而置市情民情于不顾,必欲取其虚荣而自伤民爱,得其奖掖而自招民仇,大人等何其不智于斯?不可者二也。
戊子新政以来,吏员惕惕,勤于政务,问责之威,荡涤衙署,密植绿树,力辟二环,再举高架,疏扩壅塞,城中村夷为平地,新昆明百业方兴。草民等目睹雷厉风行之状貌,耳闻果决独断之宏音,无不欣欣传诵,兼以殷殷企盼。政声方好,民心可用之际,而操刀反向,问罪于民,失民心于不可失之际,泄士气于不可泄之时,此之谓不可者三也。
年关将至,新元在即,民以忧焚之心度岁末,官以夺冠之切迎新年,则此冠夺之何用?防盗之笼毁拆之际,防官之笼建成之时,铁笼可强拆,民心难强取,大人等三思而后行。为今之计,当缓则缓,徐徐图之可也,大人等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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