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的央视春晚,在这个可能是全世界观众最多的晚会舞台上,若干小人物(城里小保姆、社区小保安、退休老人家、饭店小伙计、乡村小人物等)纷纷成了被表演或说笑的对象。而大年三十,我的好朋友毛利辉,从QQ上送来他的这篇表现云南一个边远小城与乡村年节的优美文字,让网民再忆起了许多平凡与普通的人和事,特转发于此,与网友共享。。。。
一
走过张灯结彩的大街,几个小孩在燃放着炮竹和烟花。“等叔叔走过了再放,小心伤着人。”一个小女孩说。走远了,再回头望时,橘橙色的街灯下,几个孩子又继续蹦跳着。烟花,继而又灿烂地绽放在小县城的夜空。
我望着几个小孩子的方向,想起了我的小时候,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记得那时侯全家人都在农村,过年最喜欢的就是放鞭炮和烟花。可是那时条件不好啊,爸爸基本上不给我们买这些东西。大年三十的夜,既没烟花爆竹放,也没有电视看,爸爸就带着我和妹妹,并排坐在院坝边缘的杂木上,看山对面村寨里冒出的一朵朵烟花:这里突的一声冒出一朵朵,那里又突的一声冒出一朵朵,在山间此一处,彼一处美丽地绽放……
不经意间,爸爸妈妈就老了,我和妹妹也长大了,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可我还清晰地记得,儿时那些让我无比羡慕的一朵朵烂漫烟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和妹妹一起,陪着父母亲回到老家,看对面山上冒出的一朵朵烟花,哪怕只是一朵的灿烂,也一定是溢满幸福的。
二
爬上六楼的出租屋,客厅里乱七八糟地放着来不及搬走的杂物。卧室里的灯没有关,暧昧地射出橙红的光线来。这间小卧室,通过我精心打造,朋友说像咖啡屋,或许像酒吧。我不知道像啥,只知道半个月后房租才到期,现在我不想把这间小屋搬走。
喜欢在这间小屋柔软的灯光下看席慕蓉的《透明的忧伤》,喝红菊花泡出来淡淡清香的茶,倾听许巍用沙哑的声音唱的《执着》;疑惑放电脑在条形的桌布上,用指尖敲打键盘堆码文字,和朋友交谈心声,我喜欢着。
大年29的这个夜,我就在这屋一个人坐到午夜两点。新加坡的一位朋友在QQ上说:你像个宅男。我说:是不是有些小资情调?
小资的感觉,是幸福的。
三
终于,在2008年农历的最后一天,我和父母亲有了一间属于自家的小套房,尽管它让我们背负了近十七万的债务,尽管它还只是一间二手的房屋。但是,它终究让漂泊了十余年的父母有了身心的归宿。
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家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土屋里居住,下雨的时候,全家四口人就端着所有能汲水的工具,分别站在各个漏水的角落,尽量让屋顶漏下的雨水,少打湿屋内的土地板。这样痛苦的日子,一直到我上了中学、考上师范父母搬到了镇上炸油条、卖豆浆以后,才基本结束。
十多年来,父母亲不知道多少次,一家又一家地租房,然后又一次一次地搬家。从小镇,搬到了县城。父亲说:搬家真累啊。
终于,终于在2009年的凌晨这一天晚上,搬到了新居,尽管是二手房,我们一家已经挺开心了。
晚饭的时候,妈说:随便吃点吧?我说:吃火锅。其实,我是想和爸爸喝口酒。
火炉挺暖和的,一家人,一个电视,感人的军队春节联欢晚会。
爸爸喝了一杯,他说:醉了,我先睡了。其实酒不至于醉,是才买的席梦思,老人家想早点睡觉。
爸爸一直相信算命的,算命的说,你45岁能过上好日子。他信了。
终于,在五十岁这年,他真的搬到了县城。在县城卖上了早点,同时还住上了新房。
新房的感觉,是幸福的。
四
看了一个女孩的图文。
她系着围腰,站在灶台前,捏着饺子皮包着饺子,手上沾满了面粉。一大盘捏熟透了的饺子,胀鼓鼓的,透明的皮,能看到里面红的肉,青的葱,白的蒜。侧面的门里,可以模糊看到客厅的里面,朋友们正在欢笑着,或许是看着电视。
那瞬间,我被这幅画面感动。在这个独生子女年代,能这样独自娴熟地包着饺子的南方女孩,真的太少了。
我说,你真行啊!
她说,十岁的时候,母亲不幸去世,爸爸又因工作忙长时间在下乡,无法照顾她。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多了,就学会了做饭。
在她的文字里面,我看到了《梦》。她在梦里“看到妈妈了,她笑得好温柔,还是那么的漂亮。妈妈,我好想你!”
我想,有思念和想念的人,同样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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